裴姝唇边噙笑,啧了声:“狼窝里是混不进小白兔的,都是狼何必自欺欺人。”
装的再像小白花也是狼,本性凶残的狼。
她演的累,她看的也累。
没兴趣陪她演,还不如正面厮杀来的有趣一点。
此等小把戏,实在无趣之极,裴姝突然没了兴致去刺探她的秘密,决定撂一边见招拆招。
大约巳时三刻,裴姝才紧赶慢赶到了天禄阁。
她到的时候,着一身襕袍的谢显正背对着门,立在小太子身侧,不时出言点拨。
裴姝提着裙裾,摒住呼吸往座位上一点一点移动,预备悄无声息坐下去,假装自己来了很久。
只是
殿中过于安静,小心再小心挪动椅子,也不免发出细微的声音。
响动一起,一大一小同时转过头来,裴姝僵在原地无处遁形。
谢显回头,掀起狭长的眸子,淡泊地看了她一眼。
平心而论,这一眼并不算严厉,但裴姝莫名就觉得心虚气短。
在过上一个时辰就该歇晌了,迟到那么久,是稍微过分了些。
这堂课上完,裴姝还要从小太子同窗的身份切换成他的先生,谢显到底给留了些面子,只道,
“阿妤聪颖绝伦,想来应是无须听讲,便能领悟个中精髓。”
裴姝能说什么,硬着头皮上咯。
反正像她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听不听讲其实区别不大。
裴姝抻长脖子瞅了瞅前面小太子摊开的画纸,仔细辨认了下,今晨习作应当是落英缤纷的树?
想起师父曾经教的小技巧,心里一下就有底了,画树最是简单不过。
笔尖蘸取浓墨,吹开墨团,侧锋运几笔主干就有了,再取颜料点画,岂不就大功告成?
一激动墨抖多了,晕开一大滩,横看竖看也不像一棵树,倒像是一根粗壮的炭?
算了,画技不够,颜色来凑,裴姝唰唰蘸取颜料,画纸上那根光秃秃的炭色彩一下就丰富了起来。
像那么一回事。
第一次大胆运用色彩,五彩斑斓的还挺好看,裴姝当下就觉得信心十足,把能用的颜色全招呼上了,东一坨西一坨填满画纸。
用她的眼光来看,自己画的神作除了斑驳迷离了一点,没什么大毛病。
一个时辰过去。
小太子早已将课业交了上去,还在谢显的指导下修改了几处。
他天分不错,谢显稍作指引,就从小儿涂鸦到像模像样,画工不说多纯熟,至少能清晰看出是一棵树。
萧启元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裴姝的交卷,日子上中天,肚子饿得咕咕叫。
悄咪咪瞟一眼上头的谢显,见他捏着卷书看的专注,于是悄悄挪挪屁股靠近裴姝的桌案,小手背在身后,不停戳裴姝的案台,提示她该交卷了。
“别闹。”裴姝沉浸在色彩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我再调调色,差一点就完美了。”
这副画是她迄今为止最满意的画作,原来色彩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所以,她不是没天赋,只是没用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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