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栀夏继而问道:“你能不能再教我说一遍?”
“阿确那噶。”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
话音刚落,宋亦延见虞栀夏脸色突变,才意识到他脱口而出的话中包含一个巨大的漏洞。
他当时不是这么教她的。
“我……”宋亦延想为自己辩解,但无处宣泄,因为这就是事实。
自知理亏地垂下眼睑,唇角荡起的笑意也不复存在。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宋亦延都没有听见虞栀夏的声音,整个套房内安静极了,仿佛连一根羽毛飘落在地上的声响都能听见。
不自觉地抬头,视线悄悄朝身旁人探去,想要观察她脸上表情变化。
目的达成后,宋亦延暗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有生他的气。
但看见虞栀夏又切换成了平常表情,神情中没有出现一丝诧异情绪,宋亦延犹豫开口:“你早就知道?”
虞栀夏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她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今天正好提到‘他喝醉断片’的话题,她将旧账一并翻出,摆在他面前。
“宋亦延,你还有没有瞒着我事情?”虞栀夏骤然凑近,在离他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两人视线直直对上,她眸底倒映着他的面容,清晰到能数清楚他睫毛的数量。
宋亦延摇头,而后又飞快点头。
那件事应该算不上瞒着她吧,都是她的亲身经历,虽然距离发生时间已经很久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重新回到宋家?”虞栀夏慢悠悠地靠回椅背,伸出右手食指在他眼前晃荡。
在榕西时,她经常和黎琪琪坐在后院的秋千上闲聊。
渐渐地,她对宋亦延也多了几分了解。
从有记忆的年龄开始,宋亦延就感知到到自己与其他小朋友是不一样的。
他没有爸爸,由妈妈和外婆一手养大。
不仅如此,家中还只有他一个男孩子,遇上危险时,他必须挡在她们身前。
所以他特别恨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
“我……”似乎察觉到他将要拒绝的话语,虞栀夏先一步打断,搬出他之前的话回堵。
“你说过的,关于身世的秘密,你只能告诉那个人。”说话出这句话时,她将语调拖得有些长,嗓音宛如在蜂蜜罐中滚一圈,裹上了层蜜。
丝丝甜味侵入心间,笑意被他压下。
宋亦延装成不知情模样,热气烘着她的耳朵:“我记不清楚了,你说的是哪个人?”
虞栀夏眨了眨清透莹亮的圆眸,尾音上扬:“不会吧,你教我的那句藏语都没忘记,倒是把不久前说过的话忘了。”
又等了几分钟,他仍在垂眸思索。犹如身处在一个偌大迷宫,无论选择哪条路,都没有办法成功找寻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