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总管山寨钱粮库房之事,先前头目郑直,为你的副手。”张正道说道,见王伦似是在思索,便继续道:“虽说我山寨空虚,但是待我去沧州拜会柴大官人之后,定会填满库房,叫王伦兄弟有的忙碌。”
张正道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王伦,其实也是有心试探,看这“白衣秀士”作何反应。
“寨主要去拜会柴大官人?”王伦起身问道。
“不错,我有意去往沧州一趟,拜会那柴进,为我山寨获取些资财,以做发展壮大之用。”张正道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王伦却淡然一笑,说道:“不瞒哥哥,小弟与那柴大官人颇为熟稔,我与杜迁,先前在他庄上,小住了段时日。”
张正道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王伦继续“表演”。
王伦一脸傲娇神色,见众人都放下酒碗,听他说话,便继续大声道:“那柴大官人,甚是喜爱结交好汉,每日与我作陪吃酒,一连吃了数日,直叫我肝肠不适,方才缓些。”
“直小住了月旬时日,我才与杜迁告别柴大官人,南下郓州,途中遇见宋万兄弟,这才一同来到梁山入伙。”王伦款款而谈,颇有些志得意满之意。
杜迁坐在王伦的下手处,听着他在“吹牛”,也没说破,只是不住点头,接话道:“临行之前,那柴大官人还赠了我们弟兄好大一锭雪花银子,当做盘缠。”
王伦撇了杜迁一眼,这跟班小弟许是吃醉了酒,怎么把家底都说了出来。
杜迁不以为意,直以为这是王伦的赞赏目光,便继续大声叫道:“那柴大官人还说过,若是我和王伦哥哥,占下一处山寨容身,便许下承诺,要资助些金银,用作山寨发展。”
聚义厅内,气氛瞬间凝重,阮小二一拍桌案,怒目而视,叫道:“好啊,原来你们两个不安好心,投我梁山,是想要谋划夺我山寨?”
阮小七则是一把抢过旁边喽啰的腰刀,抽出刀身,抢上前来,揪住王伦的衣襟,举刀便要将他当场斩杀。
“寨主救我!”王伦吓得魂飞魄散,朝向张正道大声求救。
宋万亦是急忙与他二人划清界限,大声叫道:“贼子竟敢谋害寨主哥哥,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杜迁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战战兢兢,酒醒了大半,口不能言,只是往后躲闪,断断续续叫道:“我们没有,没有想过谋害寨主。”
“七哥住手!”张正道大喝一声,叫住阮小七,对他喝道:“都是我手足兄弟,怎可动刀?”
阮小七叫嚷道:“寨主哥哥,他想谋夺梁山!”
张正道瞪眼道:“那是柴大官人先前与他二人所说的话语,那时他们还未投我梁山,如何做得数。”
王伦早已是被架在脖颈上的刀子,吓破了胆气,急忙叫道:“寨主哥哥说的是,那话确实是柴大官人所说,与兄弟不相干啊,我和杜迁,真心想投梁山,绝无二心,若有此等念想,定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见他发下毒誓,阮小七松开他的衣襟,怒道:“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誓言,若是你有什么念想,我亲手将你千刀万剐。”
王伦长出一口气,连忙站在聚义厅中央,抱拳叫道:“小可愿为哥哥执鞭坠镫,绝无二心。”
杜迁亦是急忙站到王伦身边,呐呐跟着道:“小弟失言,还请哥哥息怒,宽恕小弟。”
张正道大笑道:“好了,都是一场误会,切莫生分了,你们还不与阮头领吃些酒,缓和一下。”
王伦连忙端起大碗,来到阮氏三雄面前,一一对饮赔罪。
看着王伦和杜迁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张正道不由得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是张正道这丝笑意,俱被聚义厅内,一个心思细腻的汉子瞧见,心中不由得一凛,暗暗告诫自己,莫要小觑了寨主,需谨慎对待。
经过方才的尴尬事情,王伦也没了那淡然处事的模样,也能放下身段,与阮氏三雄和朱贵,说些恭维的话。
杜迁则是跑到宋万身旁,与他吃酒,低声说道:“宋大哥,多为我和王伦哥哥说些好话,小弟感激不尽。”
宋万虽是憨直,但是也有些理解杜迁的失语,当下应承下来,回道:“我能明白兄弟心意,待我寻个机会,说与寨主哥哥。”
又吃了会儿酒,张正道见气氛融洽,便开口道:“既然王伦贤弟掌管钱粮库房,那阮二哥便可一心打理我山寨水军。”
“至于那剩下的不会水的汉子,便交到宋万手中,操练成军。”张正道继续安排着众人的职事。
宋万大喜,咧着嘴,站起身,将大碗一举,叫道:“小弟定不负哥哥所托。”
仰起头,一饮而尽。
杜迁耐心等着职事安排,只听张正道继续道:“至于杜迁,先随同我和阮小七,一同去往沧州,拜会柴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