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道起床之后,戴好面具,打开房门,见阮小二早在门外守候,有些惊诧。
“二哥,怎地这般早?”张正道笑道。
阮小二连忙见礼,而后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喽啰道:“将洗漱之物,送到寨主屋子里去。”
两个喽啰将粗布巾、一盆清水、还有漱口水等物,都放到屋中,而后退了出去。
张正道取下面具,洗漱一番之后,见阮小二一脸严肃,便问道:“二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你我兄弟,知根知底,哪里要这般生分。”
阮小二叹了口气,而后直言道:“寨主,那曾头市,打不得。”
张正道略带疑惑,这汉子一大早守在门外,竟是来劝说他不能打曾头市。
“二哥怎地如此说?”张正道将那面具再次戴好,坐了下来。
阮小二道:“这梁山大寨,乃是俺们兄弟亲手创建,如今日渐兴旺,每日来投山的好汉络绎不绝。”
“但是寨主,山寨的实际情况,我却知道。”阮小二面露担忧,说道:“水军虽有一千,却是不能上阵厮杀,凌光兄弟的‘攻山军’,也才编练不久,亦是难堪重任。”
“我梁山眼下,实难打破那曾头市!”阮小二叫道。
张正道心中欣慰不已,阮氏三雄中,顶数阮小二最为心细,做事稳妥。
可以说,水泊梁山,便是阮小二亲手创建,自然最了解山寨的实际情况,并没有因为有着十几个头领,三千多喽啰,就狂妄自大。
昨日在聚义厅中,群情激愤,阮小二虽是恼怒那曾头市的霸道行径,却压制着怒意,一言未发。
张正道笑道:“二哥不被山寨虚假的繁荣所蒙蔽双眼,兄弟十分高兴。”
见屋中没有外人,张正道便将昨夜闻焕章献出的计谋,诉说了一遍,直教阮小二大为惊喜,叫道:“军师计谋,果然精妙。”
张正道嘱咐道:“此事暂且保密,待准备充足之后,先给那曾头市一些小小教训,叫那曾家五虎,知道我梁山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阮小二笑道:“寨主放心,我这就派几个伶俐的心腹之人,下山去打探曾头市的虚实详情。”
张正道点头道:“再将曾头市到郓州清河县的路途都打探一遍,看看在哪一处设伏合适。”
阮小二思忖一下道:“不如我亲自去走一遭。”
张正道却摇头道:“‘平海’和‘踏浪’两支水军,都要扩充到一千人,若是二哥去办此事,却耽误了大事。”
“山寨头领众多,稍后选择一位头领去办此事就可。”张正道想起出海之事,便继续将昨日与闻焕章所商议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一番话过后,直震惊的阮小二目瞪口呆,半晌方才叹道:“我早知兄弟是个胸有大志之人,占据这水泊梁山已是了不得的壮举。”
“未成想,寨主竟有如此气魄!”阮小二苦笑一声:“俺们兄弟,刚把水军编练成型,如今寨主又想出海,只怕底下这些儿郎,难堪大任。”
张正道笑道:“能者多劳,若是明年开春,一切成行,我梁山便如蛟龙入海,鱼跃龙门,前途不可限量。”
“以阮氏三雄的手段,在这水洼中打转,岂不是屈才了。”张正道为他鼓劲。
阮小二幽幽道:“只怕再难有眼下这般舒心日子了。”
张正道起身打开房门,望向远方的水天一色,沉声道:“只有打出一片天,才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