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唐糖一向口无遮拦,一连串的问题跟机关枪似的问出来,也不管薛荞会不会尴尬。问完之后就一脸期待地看着薛荞。其实这也不怪唐糖,这么些年,唐糖被她这个闷骚又腹黑的表哥欺压惯了,总想从表嫂这里打开个缺口好掌握点一线情报,也好找机会反攻一回。要是哪天真能看到她那处变不惊的表哥露出点惊慌失措的表情,那才好玩呢。
可唐糖忘了,她那个闷骚腹黑的表哥不简单,那她这个能把表哥拐到手的表嫂自然更是不简单。
唐糖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等着回答,而薛荞伸手毫不客气地敲了她脑袋一下,悠远地笑了声:“长本事了你?连这种问题也敢问了?回去给我写五千字检查。”
唐糖不满地撅起嘴,却也不敢再多言语,只把手里的枪又托了托,摆了个标准的姿势。
山林里又恢复到万籁俱寂中,静到耳朵里仿佛是失了聪。
薛荞微微有些失神。
怕是谁都不知道,那位外表沉着冷峻的上校在床上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薛荞的第一次给了他,结果第二天浑身绵软像是散了架,简直比野外生存训练还要累,瘫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还被苏佑嘴角溢出来的淡淡讥讽给刺激了一番。然而苏佑虽然跟她那什么的时候如狼似虎了些,却又不是个纵‘欲过度的人,结婚一年来,他们做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本来回家就少,因为经常要出任务,大多数时间都是住在特警队里,而偶尔回一趟家,苏佑对她态度也是平平淡淡,或者说爱答不理。
苏佑就是个怪人,他在外人面前把她疼到了骨子里,在家里却冰火两重天,床上热情如火,下了床清冷如冰。
薛荞自己也是个怪人,她想把他塑造成为一个疼她到骨子里的人,可她对他的感情模棱两可,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
就这样,他们在外人看来美满的婚姻,在薛荞自己看来,就是个怪胎。
薛荞微微失神的工夫,不远处渐渐有了动静。
她连忙警觉起来,沉声下了命令:“有人过来了,准备!”
六个人屏气凝神,穿一身黑衣的李冰已经快要走到跟前。他一边走,一边小心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看得出来身上有在部队受过特种训练的影子,警惕性很高。
薛荞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五个人都把头压低了几分,以免目标暴露,惊动了嫌疑人。
李冰在过一个小坡的时候,脚下没留意,踩在冰上滑了一下,踉跄了一步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薛荞觉得是个机会,低喝了一声:“行动!”
“是!”
五个人回答地齐整,接着就迅速地起身,从不同方向包围着李冰。
李冰见机不妙,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撒腿就开始跑。薛荞带着女特警小分队紧追其后。
山路本就不好走,又铺着雪,李冰跑得磕磕绊绊地,接连摔了几跤。然而他顾不上疼,连忙爬起来继续跑。
很快薛荞就第一个追上了李冰,举着手枪对着他,厉声道:“站住不许动,再跑我就开枪了。”
李冰是特种兵出身,在部队里学过的格斗技巧都还没扔,伸手过来要夺薛荞的枪,薛荞眼疾手快地踢在他胸膛上。他被踢地后退了一步,接着又不甘心地咬牙攻了过来,飞起一脚就踢中她的手腕,薛荞挡了一下,手枪没飞出去,但是不小心走了火,子弹打中了一旁的老树。薛荞捂着手腕后退了一步,李冰趁这个空挡从地上捡了根粗壮的树枝,大喝一声朝着薛荞就挥了过来。
薛荞没有防备,木棍狠狠地抽在了她右肩膀上,巨大的冲力使她后退一步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树上。李冰挥舞着木棍朝着她又攻了过来,一双猩红的眼睛布满了仇恨,已然是丧心病狂。薛荞强忍着疼,还算是游刃有余地闪躲着,但是因为队长一再交代尽量不要开枪,薛荞只能处于防守态势,被逼得一步步后退。
其他特警队员很快也追了过来,迅速加入了战斗中。梁好从背后扑上来一把将李冰脖子架住了,唐糖紧接着上前一记腾空转身侧踢,踢中了李冰的小腹。李冰捂着肚子后退一步摔倒了,其他几个女特警趁机一起上前,很快三两下就将李冰完全制服,牢牢地扣在了地上。
薛荞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对讲机跟队长报告:“特01,我是特35,我们已经将李冰制服,请指示。”
“好,你们看好嫌犯,我们马上就到。”
收起对讲机,薛荞抬头望了望天空,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褪去了那层红色的外衣,光芒万丈。
新的一天又将开始。
梁好走过来:“副队长,队长怎么说?”
“看好人,一会公安局有车过来把嫌犯带走。”
“是。”
薛荞走到一旁,抱着受伤的肩膀轻轻靠在粗树干上。
肩膀那里已经疼得抬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骨头。
虽然受了伤,薛荞心情却不算坏。她唇角淡淡一弯,在心里想,既然受了伤,那不如就在家里多待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