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一紧,下意识往后退,小腿碰到鞋柜,发出明显慌张的声响。
段从按向灯光开关的手悬停在半空,低垂的视线与温热的呼吸,一同转了过来。
太近了。
言惊蛰膝盖发软,清晰地听到自己从胸口震颤到耳道里的心跳。
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赶紧往里走,拉开与段从的距离,也应该认清自己“租客”的身份,不再抱有任何不该有的想象。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一整个下午他忙忙碌碌,不停找事情转移注意力,段从那句“早分了”,却始终像个鬼祟的咒语,在他潜意识里来回乱窜。
既然分了,既然段从又恢复了单身,还愿意把他和言树苗接过来,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哪怕一丁点儿挽回的可能?
黑暗应该是真的具有让人混乱的力量。
言惊蛰鼓起这几年最大的勇气,试探着朝段从伸手,想攥一下他的胳膊:“段从,我……”
然而当他抬起眼,对上段从清醒又冷漠的眼神,想要开口的话瞬间就被扼死在喉咙里。
“你和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个样吗?”
段从带着嘲弄的问题就像冰凉的蛇信,将衣袖从言惊蛰指缝间轻轻抽走。
第27章
可能言惊蛰内心深处很明白,他根本没资格获得段从的原谅;也可能是听完那句“我嫌你脏”之后,不再有什么话更能让人发疼。
段从这个态度反倒在他意料之内,所以相较起来,这次他并没有难受到连脑子都是空白的,更多的其实是失落。
“对不起。”
他习惯性地道歉,尴尬地低下头,拉开距离往客厅里走。
段从盯着言惊蛰仓促躲避的背影,站在原地不悦地眯了眯眼。
有些话明明可以不说,既然都把人接来了,专门再说些刻薄的话实在没意思。
但情绪这东西如果能那么轻易被掌控,也就不叫情绪了。
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居过,想到言惊蛰熟练的留门、照顾孩子、等人回家,全都是与另一个人所形成的“习惯”,再由此引申出更多画面,段从就有种无法言说的烦躁。
“有吃的吗。”他随手将外套往柜子里一扔,没事找事地问,“饿了。”
“有。”言惊蛰忙回身点点头,“给你留了,我去热一下。”
段从看看他,神色这才舒缓了些,“嗯”了声去卧室换衣服。
冰箱里的食材由家政定期更换,段从不怎么在家吃,厨房几乎是个摆设,但冰箱里必须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