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不挽留也不怀念,他爱恨快意,把自己认为该做的都做了,言惊蛰还是要分手那就分,没什么分不开的,只当十多年的感情都喂了狗。
他不折磨自己,也不会自我感动,留下来参加言惊蛰的狗屁婚礼。
他连在姥姥家都没多待,也不解释为什么回来,扒了碗饭哄着老人安下心,怎么突然回来就怎么风风火火地离开,连夜打车赶回城里,回新加坡继续做他该做的事。
段从的毕业成绩十分优秀,他像个潇洒的疯子,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项目上,头脑清晰处事利索,该吃就吃,该笑就笑。
负面情绪在分手最初半年的深夜里反噬得厉害,但有烟酒和时间就足够排解,丝毫没有带入到他日常的学习与社交之中。
整整五年接近六年的时间,他让自己越来越好,大到事业性格,小到外貌衣品,对于言惊蛰的记忆也和脾气一样沉淀下来,牢牢锁在心底深处。
他继续做着天生就会发光的段从,做得太好了,好到他自己都以为,真的把言惊蛰放下了。
而如今三十多岁的段从,再一次打破自己的习惯,一字一句分析完言惊蛰的心理动向,望着眼前又开始沉默的人,心里许多还没说完的话,突然全都没了继续开口的欲望。
他感觉有些累了。
“算了。”
段从低头又咬了根烟,闭眼仰靠在沙发上。
“翻旧帐没意思。等会儿还得送言树苗去学校,你去洗把脸休息吧。”
第48章
言惊蛰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段从能感觉到他没走,还在原地杵着,被人抽了魂似的。
“对不起。”一根烟都快燃到底时,他沙着嗓子飘出几个字,“今天辛苦你了。”
段从没应声。
倒是门外隐约传来言树苗出房间的动静,动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喊着找他:“……爸爸?”
已经到了该去学校的时间了。
言惊蛰听见了,但他耳朵里还在回放刚才段从那最后的几句话。
“爸爸你和叔叔在一起吗?”
言树苗来到外面敲敲门。
言惊蛰没应声。
他望着面前的段从,弯腰捏走他指尖的烟蒂,戳灭在烟灰缸里。
又拉过薄毯搭在段从身上后,他转身走出去,朝言树苗竖起手指“嘘”一声,轻轻关上房门。
言树苗还没从中午的事情里完全缓过来,送他去学校的路上,他没跟平时一样牵着言惊蛰的手晃悠,闷着脑袋安静走路,时不时抬头瞟一眼。
“爸爸你还生气吗?”到学校门口,他问言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