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前回忆宝宁当时的言语神态,越发拿捏不住她到底有没有真的相信他的话。但是,宝宁说了她会来的,依他对宝宁的了解,她不会骗人。
赵前又在桌前坐定,喝了杯茶。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不安,他推门出去,想要去探探究竟,但脚刚踏出房门便被堵回来。赵前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裴原,裴原手里捏着把银柄长鞭,似笑非笑地挑起他的下巴,一步步逼着他往屋里退,挑眉道:“瞧瞧我们前儿的姿色,多好看的一个俊秀男儿啊。”
“还他娘的长了张好嘴,叭叭的,很会说。”裴原拿鞭柄戳他的嘴唇,“那会不是说的挺好吗,来啊,再说几句呗,给爷听听。”
赵前哆嗦着,他怕极了,脑子里一片空茫,扑通一声又跪下来:“四皇子,我错了,是我猪油蒙心,您大人有大量……”
裴原蹲下来,问他:“你那会是不是说,若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
赵前不敢说话。
“放心,老天可舍不得劈你。”裴原哼笑着道,“就这曼妙的小身板,不送去青楼当小倌实在是暴殄天物。”
“那就送去吧。”
第102章小馋猫要看
担忧苏明釉自己在庄子里做出些什么事,看傍晚的时候天色放晴,裴原和宝宁一起赶回了溧湖。
到家的时候亥时刚到,月亮斜斜地挂着。
苏明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屋里焦急愁苦地等待,不时到门口往外望一眼,盼着赵前能快点回来。她整日几乎水米未进,脸色蜡黄憔悴,手里拿着把剪子,像是中了邪一样地念念叨叨。伺候她的小丫鬟喜儿不敢和她在一个屋子里,跑到门外头躲着。
宝宁踏进院子的时候,喜儿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冲上来:“夫人,苏夫人她怕是疯了!她拿着剪子在屋里晃来晃去,不知道要杀谁!刘嬷嬷晌午时候请了大夫来,被她给打出去了,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裴原从后头走上来,看了眼苏明釉映在窗纸上的影子,问:“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不太清楚……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喜儿回想着,“前儿不知怎么失踪了,苏夫人带着我们找,但翻遍了庄子也找不到,她突然就倒在地上哭,然后回去睡了。中午起来后,整个人就神神叨叨的,嘴里不知道说什么东西,还拿一把剪子,到处剪,一会说是要剪小人,一会又要剪情丝。谁要是敢进屋,她就拿剪子扑过来,呜呜地哭,要剪那人的脖子。”
喜儿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宝宁看她的脖子,一道结痂的伤口:“我就被她给剪了,呜呜呜!”
裴原皱眉道:“你们现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宝宁担忧道:“你小心些,别让她伤着你。”
“她倒是有那个本事。”裴原从袖中变出一把短刀,在手里转一圈,“从她背叛的那一刻起,她便不是我的大嫂了,连陌生人都算不上。看在往日情分上,我本还想留她条命,但她若再不识好歹,那就只好送她一程了。”
说完,裴原大步朝着屋门走过去,叩门都懒得,一脚踹开。
苏明釉吓得一哆嗦,她手里抱着那柄大剪子,警惕地往门口瞧,对上裴原不善面色,大叫一声:“你是谁!”
“少跟老子装疯。”裴原慢悠悠往她那边走,踢开挡路的凳子,“以为装傻就有用了?该搞死你还是要搞死你,最好识相点,把你那破剪子放下,老老实实把话都说明白了,我说不定还能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饶你一命。”
听他的话,苏明釉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嘴唇嗫嚅,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么匆匆赶回来,就是怕你跑,结果你倒好,还在这傻兮兮等着。”裴原指指太阳穴位置,“你脑子有问题?和一个靠爬女人床为生的小白脸讲爱情,你怎么不和一头猪谈情讲爱呢?真不知道你怎么被选成太子妃的,怪不得苏尚书不让你进家门,他还是仁慈,若我是你爹,我就将你扔到猪圈里,反正你是喜欢猪的,那就去和一群猪猡卿卿我我个够吧。”
苏明釉颤抖地听完他的话,忽的尖叫出声:“你放肆,我是你大嫂!”
裴原半掀眼皮看她,似笑非笑:“哟,想起来了?”
“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苏明釉倚靠在墙角,她低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像是疯了一样,又抬头,目色赤红,“他人呢?”
“赵前吗?在青罗坊为我赚钱呢,我看他姿色甚好,准备将他捧成我的男花魁。”裴原把玩着手里的短刀,笑着问,“你那么喜欢他,想和他一起去吗?”
苏明釉艰涩地咽了口唾沫,问:“是他将一切都告诉你的?他背叛了我?”
“他背叛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裴原道,“当初大哥失势的时候,赵前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裴霄的侍卫?裴霄心善吗,还是裴霄是个捡破烂儿的,要收留一个敌方的没什么本领的小侍卫?是赵前当时就把你给卖出去了,他把你们的那些风情事,当成了自己的本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