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七七四十九次问“好了没”时,他听到一声喀拉,闩门的木块被舀掉的声音。然后屋内传出令他心头骤然狂跳的回答:“可以进来了。”
原先还迫不及待的心情一下子缓了下来,反而滋生出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
书生缓缓地推开门,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时,心跳几乎停止。他在做梦吗?竟看见他家娘子身披嫁衣头盖红巾坐在新床之上!她双手合于膝上,那样温顺的礀态,渀佛在等待他掀开她的盖头。如同无法控制自己失序的心跳一般,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再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床前了。
盖头下,主导这一场戏的范轻波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直到她的视线里出现他的鞋子,早先被忽略到天边去的各种尴尬羞赧情绪全被勾了出来。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于是两人微烫的气息在有限的空间内无限被放大,亲昵而缠绵。
他颤抖地伸出手,她心跳开始一下轻一下重起来。
他在触及红巾时僵住动作,她屏住呼吸。
他踌躇低喃:“如果掀开来又是守恒那张脸我一定会杀人,可杀人是不对的。众生皆平等,没有谁有权随意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再说我是个读书人,应该手无缚鸡之力才对,不能杀人……”
她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喷笑出声,纷乱的情绪终于得到缓解。
渀佛得到她声音的保证,原本踌躇不前的人似乎舒了一口气,再度伸出手。
若说此前有过后悔不该走这么煽情肉麻的路线,在看到书生一贯温和的脸上出现那样热烈又复杂的神情时也烟消云散了。她扯了扯唇,牵出一抹微笑,“生辰快乐。”
自从发现自己在乎他后,范轻波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将心思绕在他身上。虽然他从未说过,但新婚夜新娘逃走跟班代嫁,掀开盖头见到一个男人,情何以堪?原先不甚在意的,现在开始一一为他感到委屈。这样的感觉好陌生,她却不排斥。
从书房里找到的婚书上看到了他的生辰,她就决定了,要赔他一个新婚之夜。
见他呆呆盯着她的发髻,她干脆侧过头让他看个清楚,“陈家嫂子教我梳的,好看吗?”
“好看。”他的手抚上她的发,仍是呆呆的。
她好玩地捏了捏他的脸,笑眯眯的,“好看就看仔细些,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梳头好麻烦的,讨好男人这活果然不适合她干,下回她还是梳回她的马尾。
他的手从她发上移到脸上,在她眉眼之间流连,滑下她的鼻梁,描绘她的唇形,最后抬起她的下巴。他望进她时时闪着狡黠的眼中,紧抿的唇角终于松开了,“娘子,你不生气了?”
她环住他的腰,一本正经道:“念在你上课听话认真,学业有成,我决定让你提前毕业。”
“你确定?”他的眼眸黯了下来。
“再确定不过。”她轻快地说着,将不知何时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腰带扔到一边,冲他娇慵一笑,声音却是与神情不符的豪放,“相公,快来,我们白日宣淫吧!”
他倏地握住她的手,幽幽道:“既然娘子你的课上完了,那么轮到为夫了。”
她蓦地瞪大双眼,“你点我的穴?”她的四肢完全不能动弹了。
他吻上她不可置信的眼,“你的身子易淤青,不适合捆绑的。”所以点穴比较好。
“什么捆绑?你要做什么?唔唔!”他吻上她的唇,不同于以往,激烈又狂暴。挟着压抑数天的欲望,疯狂地吸允含弄她的舌,攫取她口中的芬芳。她很快便被席卷了全部理智,开始热烈地不甘示弱地回应他的疯狂。
许久才气息不稳地退开些许,他拭去两人唇间连接的银丝,哑声道:“为夫今日要给娘子上的课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什么?”她的思维开始有些模糊。
“出嫁从夫。”随着夫字吐出,她被放到了床上,一道黑影压下……
事实证明,他不仅是个好夫子,还是个好学生。他将前几日从她哪里学到的全数变本加厉地用到她身上,积极地探索她的敏感,让不仅明白了什么是出嫁从夫,更加明白了什么是玩火自焚,什么是惹神惹鬼别惹欲求不满的男人。
她的发髻被打散,嫁衣也早已被撕烂。在这样四肢无力完全被动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处境下,她开始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呻吟尖叫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羞耻。
“啊……相、相公……把我的,哑穴也点了吧……”
“娘子叫得很好听,点了多可惜。”说着一个深挺,“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