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超知道范怀远说的都是实情,头略低了一下,顿了一会还是抬起头来道:“这事,还是我和石头先去吧,实在不行,大哥你再出马。”
石头也在一旁附和道:“那边他妈的还上脸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敢跟中兴讲条件,要不我先带几个人去问候问候,否则,都他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范怀远脸一沉,对着石头道:“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不值什么,紧的时候,是有价无市,你现在跟人寻别扭,气是出了,生意砸了,你拿什么给三合。石头,你也不是刚出来混了,别成天就想着打打杀杀,有时候,做事得用脑子。”
石头听了讪讪一笑说着:“用脑子不是有超子么,他是诸葛亮;我就是个粗人,再说咱们道上混的,那还不得看拳头厉害。”
范怀远见他这样,也笑了一下不再说他。只问道:“这两天不是让你跟着文希吗?怎么还到处乱晃?”
“段小姐那边我派了人跟着了,我哪能天天守着她啊,场子里面那么多事我也得盯着不是。”
“派得人稳当不稳当?我跟你说,文希出了事,你把脑袋剁了都没用。”
石头抽着烟,一脸不满,低低说道:“为一个女人,值得费这么大事吗?”
范怀远脸色一暗,沉声道:“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事情有这么多意见了。”
见范怀远真的动了气,石头才噤了声不再说话,屋子里正一片寂静,门被一阵大力推开,突然闯进一个人来,闯进来的小伙子大约跑得急了,还大口的喘着气,一脸的油汗,也顾不得和石头和超子打超呼,一见范怀远,蹭得一下跪到范怀远的面前。
石头一见这年轻人的样子,脸色一变,走上前问道:“是不是段小姐出了事?”
杜晓超和范怀远听了石头的话,脸色一变,话还未问出口,就听到跪着的年轻人道:“段小姐是上的中兴的许老大的车。我们跟了一段路,跟丢了。”
“跟丢了,你还回来干什么。”石头大步跑上去对着那个年轻人就是一脚将那个年青人蹬翻在地,自已却一时手足无措的看着范怀远。
只见范怀远眼光瞬间变得阴沉,紧抿着嘴,知道他定是发了狠,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心虚,范怀远也不说话,只狠狠得看了石头两眼便走出去了。
杜晓超和石头快步跟了出来,看着他问道:“大哥,你说怎么办?”
范怀远看见满街的人潮,一时不禁有些发怔,不知道该走向哪个方向。他突然觉得莫名的紧张,这么些年来,打打杀杀见得多了,渐渐也就麻目,他狠过,难过过,失意过,就是没有怕过,可是此刻,想着突然失了消息的段文希,心中竟生出一种惧意,范怀远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爱情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他身边的女人真真假假,来来去去,有的要么是怕他,要么有的是对他有所图谋,也有人真心待他。可是那个时候他忙于江湖争斗,与其说是对女人的喜爱,还不如说是对女人的需要。
他顿了一下,闷着声道:“等,你去叫人来,顺便给道上的人都先打个招呼,免得说我范怀远到时候翻脸无情。”
杜晓超扭头看了范怀远一眼,只见他脸上木无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透出阴沉的目光,虽然十分着急,却没有失了理智。他跟着他也有些年头了,很少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暗暗感叹,不管是神仙鬼怪,男女老少,只要一入情爱之门便真是心深似海了。
石头因为范怀远这样,犹自己有些不服气,觉得范怀远有点小题大做了,虽然是他没有将人看好,但嘴里仍自嘟囔道:“大哥,至于嘛,咱们是不是弄得有点太过了。”
范怀远扭头将他瞪了一眼道:“你还他妈这么多话,让你把人看好,怎么还被人绑走了?交待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跟你说,要是人平安回来了,凡事还好说,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再叫我大哥了。”
石头听见范怀远说出来这样的狠话,先是一怔,心中只觉得既委屈又伤心,也不禁动了气,也没好气道:“大哥,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就算再不对,为一个女人跟过命的兄弟翻脸值得吗?还说兄弟如手足。”
杜晓超怕两真伤了和气,只示意石头不要再说了,也看着范怀远略有不满。范怀远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没说话。三人就这样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范怀远才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头不服气,其实段文希与别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并不是因为她年轻貌美,也不是因为她的学识气度。而是段文希即便处于此种境地,也从不肯放低身价对我刻意讨好,就算她对我是有所图谋,也不会对我屈意奉承。最难得的是,她对那些伤害她的人从不抱有怨恨,对于自己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她都用尽全力努力去做。”
范怀远看着他们顿了一下道:“我是喜欢她,我是想让她做我的女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好有什么不对的。你们跟她是不一样的,我为了你们,该拼命还得拼命,不会因为一个段文希手就手软了。我说石头,并不是因为文希,文希的事情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可是石头你问问自己,你现在哪有做事情的样子,不是赌就是玩女人,现在安稳些了,你想歇一歇没问题,可不能误了正事。别以为咱们现在太平了,眼下混乱的很,谁一定死,谁一定活,难说的很。”
石头听他这样一说,才低下头嗫嚅的叫了声大哥说道:“我错了。”范怀远也就顺势笑了下打了他一拳,正要说什么,就见一个手下跑上来道:“大哥,找着段小姐,在北大街的莫岛咖啡厅。”
范怀远皱了下眉头,好似想了一想才问道:“还有谁?”
那个手下看了看他才小声说:“还有东升的许老爷子。”
范怀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还没说话,一旁的石头早已沉不住气,大声道:“操,这次可怪不得谁了,本来想给东升一条活路,没想到他妈的这么不知好歹。”说着又指了指那个刚来通知的年轻人道:“你去给老子叫人,把那个莫岛咖啡厅给围了,老子今天不让东升人的见识一下,我石头这些年也就算白混了。”
那人年轻人刚跑了几步便被杜晓超唤住了,杜晓超并不像石头这么激动,犹自己想着什么,好一会才对范怀远道:“大哥,看情形老爷子并不是有意为难,我们这样兴师动众好像反显得小气。”
范怀远点点头道:“嗯,超子说得有道理。”又转身交待了那手下几句话才转回头来对石头道:“你不要轻举妄动,老爷子明目张胆的请文希喝咖啡就表示不会耍什么花样,你别又生出事来,我现在和超子去一趟,你就别去,把场子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