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
叶盈兴冲冲地介绍:
“他姓乌,名雅。乌大哥,这位是引舟派的纪新雨师兄。”
夕言轻咳一声,道:
“叶姑娘,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啊?”
叶盈不明其意,夕言扫一眼乌雅镡,叶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乌雅镡的表情有些阴沉。他不高兴?叶盈不明白了,在这里遇到一位同道不是件大好事吗?且不说大家先前都以为没指望了的师兄能够生存下来本就够让人庆幸,单是多了一个助力对他们此行来说也有益无害啊!好在她虽满心疑问,可一看到乌雅镡的脸色,仍默默地退了回来。她可没忘出门时师父对她的交待,此行以夕、乌二人为主,一切听从吩咐不许捣乱。再则,黑着脸的那个是芳心暗许的意中人,相比起来一个别门的师兄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纪新雨挑挑眉头,并没有出言指责或是质问。他自嘲似地笑了笑,点头道:
“看来乌道友是谨慎小心之。辈。也对,如果真是太过粗心大意的人,贵派也不会放心让你们几位来闯青溢谷。”
他吸口气,继续:
“虽然于我来说各位的表现让我。有些遗憾,可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件好事,说明几位都不是泛泛之辈,在这里也必得有这种程度的戒心才有可有闯出去。难得看到有人进来,我也希望能找到厉害的同道合作。”
他的话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夕。言听这一席对他的感观却是好了很多。唯乌雅镡不为所动,冷然道:
“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你就是真正的纪新雨?古来妖。物善于幻化的就不在少数。再说,就算你是纪新雨,那也不一定对我们心怀善意。”
“道友说得对。”
与咄咄逼人的乌雅镡相比,纪新雨看起来要客气。得多了。不过夕言并没有为此提出什么异议,他早前就被事实教肓过,表面的和善是最不足以采信的东西。另外,乌雅镡是他的同伴,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同伴唱反调这也是常识。
夕言摆出支持的态度,席、安二人哪里还敢有二。话,便是叶盈也只能在心中疑惑,连不满也是不敢有的。
纪新雨沉思片刻,自信一笑:
“这样吧,我们先。同行一段路。反正诸位人数远胜于我,应是不会怕我?而这一路上乌雅兄大可派专人监视在下,我决无异议。等走上一段,你们自然就会辨出真伪了。”
乌雅镡如果此时再不答应,未免太不近人情。而且把可疑人物放在身边盯着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用目光征询一下夕言的意思,夕言并没有要反对,遂点头同意。
由于乌雅镡得负责探路,监视新同伴的任务无可避免地放到了夕言肩上。事实上以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来说,由纪新雨领路是再合适不过的,但是现在他们并不能对他完全放心,于是只好麻烦一点。纪新雨也有着自知之明,没有开这个口。
这一回上路,接连近两个时辰都没有再遇上意外,入目所见除了树还是树,最多有点藤花草果点缀一下,也被浓重的绿意掩去了光彩。
一路沉默着的纪新雨突然开口了:
“再往前就要小心一点了。”
毫无预警的一句话让人心里一跳,夕言侧目而视,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乌雅镡嘴角翘了翘,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纪新雨再没有第二句话,只是当着夕言的面取出一把飞剑让它悬在身边。
他的坦然让夕言的反对无法出口。当然,主要是一路行来纪新雨的表现使他放心了一些。于是夕言选择相信新同路者的提醒,一边留意着身边的监视对象,一边也让青溟在身侧游弋起来。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哪怕有纪新雨的提醒,从树干上暴起的那团暗色影子仍然显得突兀。值得庆幸的是它的目标选中了开道的乌雅镡,这也成为它一个照面便被击落的主因。
“怎么了怎么了?”
身后的席琴听到剑啸凑上来看热闹,安通文的第一反应则是将还不明所以的小姑娘拉到身边护起来。
此时那黑暗被打到地上成了扁扁的一团,被灯笼一照,可以看到它如老树皮一般的表皮。
“这是什么?”
席琴想要摸一摸,手伸到一半被夕言瞪了回来。而原本的被监视者纪新雨却没他们这份闲心,紧盯着地上那一片“扁树皮”目不转睛。
乌雅镡也没有放松警惕,刚才那一剑他最是清楚,砍上去的感觉是正正击中,可那么锋利的飞剑不但没有把它破成两半,甚至连道划痕都没有,这能正常吗?
果然,地上那树皮一样的东西前一刻还静静伏着,后一刻就跃然而起,直扑夕言——也许是它刚才被乌雅镡击落知道那不是块好啃的骨头,而纪新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自然也不是白呆的,所以它就选择了瞧上去最软弱可欺(?)的夕言。
夕言又哪里是真的可欺?青溟在身前一横,只等它近前就会将寒气喷薄而出。可是还没等它近身呢,半途一红一青两把飞剑一架,再一次将它轰到地上。这一回,酷似树皮的怪物踌躇两下,再也没了动静。
几人又等了一会儿,乌雅镡犹不放心,用飞剑狠狠地戳刺几下,确定树皮的确是不会再起来做怪才罢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木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