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失身于他了吗?一滴泪顺着云子衿的眼角滑落,她现在能怎么样?是她自己来的他的房间,是她主动坐在他的床边嘘寒问暖,他都说了让她走,她自己不走的……
可是,今日之后她能怎么做?学古人烈女子一般自尽?她自愧做不到。她生平最害怕的,便是死亡。若是真的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也就罢了,但是若是死了之后,还会回到那个恶魔一般的过去,面对那个想一下都害怕得发颤的养父,她真的死不起。
那么,这样想来,即使失身于沐疏,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云子衿这么一想,也不再反抗,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沐疏察觉云子衿的变化,手上的力道一顿,抬起头,睁开眼来,只见身下的女子衣衫破碎,脸上却一片平静坦然,只是眼角的泪痕宣泄了她此刻的情绪。
好似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沐疏的酒气瞬间散得干干净净,恍然回神,他到底在做什么?即使他再恨她,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
轻叹一声,沐疏侧身翻了下来,用被子将云子衿裹住,低声道:“子衿,对不起。”
“我走了。”云子衿理了理衣服,坐了起来。
“等等!”沐疏起身揽住云子衿的腰,感觉到她身上一僵,连忙触电般收了手,道:“你衣服破了,不能这样出去,你等我给你拿一套。”
说着,沐疏穿上鞋来到衣柜前,将一身女式新衣递到云子衿面前道:“子衿,我买了本是要送给你的,如今你来了,正好给你。”
“谢谢!”云子衿接过衣服,没有动。
“我怎么忘了!”沐疏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我出去,你在屋里换吧!”
没过一会儿,云子衿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对门口背对着自己等的沐疏道:“我换好了,我走了。”
“再见。”想要解释,沐疏却发现无从开口。他差点做了一件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情,或许,冷静一下对双方都好。
自此,所有的交流或冲突都归于原点,两人颇为默契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往后时间里,碰面的机会便更少了。即使偶尔有一两次躲不开见了面,也只是像普通朋友一般,微微点头便各自离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盛夏。这天,沐疏刚要去铺子,外面便一阵热闹,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停在了院门口。
诧异间,沐疏上前看去,正好对方也撩开车帘准备下来。
“娘,你怎么来了?”沐疏诧异道,又看了车里的一位红衣女子道:“唐姑娘!”
“你这孩子,自上次离开,这么久也只是偶尔稍个信儿回家,为娘的担心你,来看你不行么?”沐夫人在沐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头细细看了儿子,心疼道:“你看你,下巴都尖了,瘦成什么样子了!”
“娘,别这样,免得唐姑娘笑话!”沐疏不自然道。
唐浅也下了马车,对沐疏道:“沐哥哥,半年不见,你又长高啦,我越来越追不上你了!”
“走,我们别在这里站着,进屋说话!”说着,沐疏吩咐随从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领着沐夫人、唐浅,和随行的丫头夕照一起,往院里走去。
似有感应般,正要踏进门槛,沐疏不经意地往街上看去,正看到云子衿和她的两个丫鬟不知抱着什么东西,往锦绣阁方向走去。而云子衿一抬眼,便撞进了他的目光中。四目相对间,沐疏匆匆闪开,这才转头说说笑笑与沐夫人一起走进了院里。
“小姐,那几个人是谁啊?”瞿麦望着沐疏住处的方向道。
“进了锦绣阁该叫我老板了!”云子衿将鲜花布包放在厅中,道:“看那个热情程度,应该是他的母亲吧,至于另外那个年轻女孩,可能是姊妹,也可能是别的。”
瞿麦终是忍不住一直以来的好奇,道:“老板,你好歹和沐少爷有婚约,若是他母亲来,他应该领你见上一见吧!”
云子衿笑了:“先不说我们现在这样,那个婚约还做不做数都不一定。再者,我现在压根儿不想嫁人,更别提去见公婆!我看他把我忘了倒是更好!”
“唉……”瞿麦叹息:“真不懂你们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云子衿敲了瞿麦一下脑门:“成天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给我学学穴位排毒!快,去把茉莉精油给我萃取出来!”
“好吧……”瞿麦无奈,真是小姐不急丫鬟急!
一连几天,倒是格外平静,就连瞿麦也忘了沐疏的母亲来了云川城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