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也是为了杨晓琴的事,有些苦恼该怎么跟父亲说,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才起身。
隔壁诊室。
余枢启来余升允堂上班,林嘉翊自然也在。
他深色毛衣外穿了白大褂,坐在余君药父亲的座位上使用电脑——大约是在帮忙整理病例。
察觉她进门,抬头对她和煦一笑。
余君药对他微微点头,然后站在原地等待父亲的盘问。
余枢启看了她一眼,收起家里的慈父模样,他在医馆总是瞧着不怒自威,他说:
“听说你为了让一个患者配药,让药房谎称有过期的石斛?”
余君药一愣,没想到是因为这事。
她诚实地点点头,说“是的”。
“看他挂号的时间和病情,应该最近又来过一次了吧,你怎么处理的?还是跟他说有过期的药材?”
“没有,他的身体情况有改变,我换了方剂,没有再用石斛了。”
余枢启点了点头,先俯身提醒了林嘉翊什么,然后才重新看向余君药:
“你想为患者减轻经济负担,换方子、帮忙申请医疗补助,甚至想直接给患者打钱我都不拦你。但以后不能用这种理由自作聪明,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拿来做文章,帮你拿药的药师和整个医馆都会受你牵连。”
余君药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做法的不妥,的确如父亲所说,要是中途除了什么意外,她自己先不提,很有可能让无辜的同事蒙上职业污点,甚至让医馆也陷入非议。
她惭愧地低下头。
余枢启没有放缓脸色,继续冷声道“这个月你的绩效扣光,有没有意见?”
余君药摇摇头,轻声说:“没意见。”
余枢启:“没意见就出去。今天是闭馆前最后一天,做好整理归档工作。”
余君药默不作声,点头离开。
等诊室的门被合上,林嘉翊才温声开口:
“老师,师妹也是一片善心。”
余枢启又何尝不知,但还是冷哼:“她就是自以为有点水平,不知天高地厚了。”
林嘉翊笑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余君药的样子。
也是一个快到新年的凛冬,那时她远比现在骄傲。
那时候他还在读本科,学的是临床医学,余枢启是《中医学》这门课程的老师。
当时他对中医兴趣并不高涨,期末将近,有时会在课上做药理或者诊断的题,余枢启也很少管这些。
直到最后一节实验课上学针灸,气氛很轻松。大家在仿生模具上扎的歪歪扭扭,同学之间互相练习哀嚎一片。
余枢启一面失望摇头,一面又忍不住说:“我女儿扎的不知道比你们好了多少倍。”
有人问:“余老师,您女儿也学中医啊?”
余枢启便骄傲地说了女儿大学的名字,那是全国最优秀的中医药大学。
还说:“她已经会把脉和开处方了。”
林嘉翊也不知为何,就是记住了余老师有个会把脉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