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诀啊,您可记好了,就是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再喝汤。”
“行,我记住了。”
褚彦文又自个儿默念了一遍这十二个字的口诀,谢过老板娘,看了看沈伯文,才一拍脑袋,恍然道:“我倒是忘了,延益祖籍广陵府,原本就是南方人,想必应当是会吃这包子的吧?”
沈伯文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既然是出来放松,倒不必在谁先动筷这件事上推来推去,沈伯文请让了一句,褚彦文便从善如流地先动筷了。
沈伯文随后,按照口诀上说的,轻轻提,慢慢移。夹起一个灌汤包,放入已经倒好辣油与醋的小碟子中。
先开窗,再喝汤自不必说。
汤汁入口,极尽鲜美,是在京都吃不到的美味,饶是沈伯文这般不好口腹之欲之人,也不免在心中喟叹一声。
不夸张的说,光这一屉小笼包,便消去了他近来的大部分疲惫。
他们这边吃着,隔壁桌上却在等包子的时候,闲聊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沈伯文他们这桌倒是听得清。
聊的话题,也是最近几日这杭州府之中最热闹的事儿。
也就是乡试了。
“先前让你跟着我下注,你还不下,非要去下东阳书院的那个贺旭,说什么他的赔率高点儿,现在看吧,还不是仲山长的孙子夺了解元?”
语气中有失望,但也有点儿隐约的洋洋得意。
听到这话,沈伯文的筷子微顿,与褚彦文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这关于乡试的名次,赌坊之中也会设下赌局,倒真是……
而被这人说的另一人,话中就是单纯的懊悔了,“谁知道这贺旭这般不争气,别说解元了,前五都没进去,害我赔了半两银子。”
先前那人叹了口气,又道:“还好只有半两,要是再多些,怕是你爹娘又要唠叨你。”
老板娘端了包子上来,另外一人便不说话了,埋头吃了起来。
因这已经属于是夜宵了,沈伯文为着养生,只吃了几个尝尝味道便罢了,褚彦文倒是胃口好,吃了好几屉,直到隔壁桌上的两人都吃罢,结完账走了,他还在吃。
沈伯文也不着急,为自己倒了杯粗茶,慢慢喝着,一边等褚彦文吃完。
等到褚彦文好不容易放下筷子,沈伯文才道:“褚兄,会试的时候,京都不会也有类似的赌局吧?”
“自然是有的。”
褚彦文毫不意外沈伯文会问这个问题,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又道:“不说会试,殿试也有,大大小小的赌坊,怎么会放过这种赚钱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