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琉璃冷笑:“我答应你什么了?你闯进我琉璃宫,还在琉璃宫随意杀人,弟子的尸骨未寒,你却要倒打我一耙?”
“尸骨未寒?看来你还没来得及处理?”殷玄歌敏锐地抓到了重点,“看来你没有再用同样的方法杀人?”
这么多天过去了,晏琉璃怎么可能不处理,只是她实在没能拗过那位弟子的家里人——他兄长就在琉璃宫,而他嘴里说的没有家人也都是编的,因为不想殷玄歌死。因此她来不及把这人的尸体弄消失,只和他家里人说是殷玄歌杀的,给殷玄歌拉了一波仇恨。因此她也不怕他们重云派要对峙,只要自己不承认就好了:“你们到底见我这样杀了哪个人?凭什么给我琉璃宫扣帽子?”
司徒夏嫣气道:“你当我们重云派眼瞎么?眼睁睁看着你杀人,你假装没这件事?晏琉璃,你这种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
晏琉璃就知道这帮小孩斗不过她一只老狐狸,笑道:“是么?你在哪里见到的?”
然而司徒夏嫣不吃她那一套,该错的她认,不该错的她不认,进人家密道是他们重云派不好,承认又能怎么样?一条密道的事儿:“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进了你们的密道么?是啊,进了,那又如何?看见了你杀人不就够了,谢鸿远只不过是没有家世,还轮不到你来给他判刑。如果你这样滥杀无辜,那些普通人的弟子该怎么办?”
晏琉璃还只是那句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你进我的密道就看见我杀人了?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不要上来就在这里污蔑别人。”
司徒夏嫣跟晏琉璃说不通,急道:“你少混淆概念,你就是杀了谢鸿远,门派大比的时候你就杀了他,可是你在自己的住处把谢鸿远的尸骨都消除了,这根本不是一件事,你不要再混在一起说了!”
说真的,倒也不是晏琉璃故意混在一起说,是因为她实在记不得了。谢鸿远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她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人呢?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印象了,可是重云派为什么会有她的密道,还直通她的住处?她一下子就像被点着一样跳脚道:“你们重云派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住处?你们到底对琉璃宫做了多少调查?华如冬,你们重云派什么意思?”
华如冬维持着他得体的微笑,朝晏琉璃摇头道:“晏掌门这么说可就不好了,孩子们天性爱玩,又是在琉璃宫比试,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几个发现密道也不奇怪。你怎么能说是我们重云派特意调查的呢?重云派手里有没有琉璃宫密道的图您还不知道吗?您说话也要有证据啊。”
晏琉璃气了个半死,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她的密道要是几十个人从那边经过甚至停留就能看出来,那还叫密道干嘛?华如冬也给她来这一套,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就知道这个人和雎寄风不一样,虽然平时话不算多,但是一张嘴就让她接不上,而且不管是谁显然都把自己重云派弟子一个个当个宝贝护着,根本不容得她批评。她张嘴就骂:“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她妈的鬼来了都不信,你当我家密道是贴在上面的贴纸,脚一蹭就看见了?你分明就是特意调查过琉璃宫,你给我一个解释吧。”
华如冬很无辜地答:“晏掌门干嘛这么生气?我当然没有地图了,不然晏掌门可以从我身上搜,我保证我没有调查过。可是晏掌门说我在撒谎,怎么就不觉得自己的话也不能让人信服呢?”
好,她就知道华如冬喜欢暗地里阴她,她现在只要指责重云派,就等于指责自己。她权衡了一下利弊,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沉默不言了。
她不说话无所谓,司徒奉章和殷朔可是在旁边听了老半天,大概也听懂了,二人自然知道自家女儿什么样子,也多少听说过一点晏琉璃的作风,自然不可能相信她,顿时也为自家孩子辩驳起来:
“密道不密道的谁管你,我家夏嫣可不会撒谎,你干了就是干了。说白了你藏着掖着干什么,杀你自己门派的人我们谁都管不着,怎么的,你是想以后拿这个法子暗害别的门派,还想让人不怀疑到你头上啊?你还在这说我们家夏嫣撒谎,你这话说出去别说修士不信了,但凡有点神志的妖都不会信,一天到晚小嘴叭叭的一句正经话也不说。”
“我女儿杀你琉璃宫的弟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女儿我还不知道吗?她要是有那个胆子杀人,你人头早就不知道在哪了。她想杀人还用得着自己下手,我才不会让我女儿脏手,我家缺钱吗?我能雇十个你杀你自己,你上来就污蔑两个小女孩,你自己也是一个女的干嘛跟女孩子过不去?”
“是啊,你们琉璃宫从一开始就针对我家夏嫣,不然就是来讨个解药的事儿,你们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我们司徒家还没找你的麻烦,你是觉得我们家不算什么,连自家孩子也护不住?你这行为根本就不单纯,根本就另有所图,你现在说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会信。”
“我家女儿也只是不小心进了一趟密道,她才多大点,殷玄清和殷玄默时时盯着她护着她,这种事情就能是被重云派指使了?你也还要怪到重云派头上,回去修修你家密道吧,下次有只老鼠溜进去你也要怪重云派,自己的门派都管不好还好意思叫叫叫的,我要是你我都没脸说出来。”
晏琉璃叫这俩人一唱一和地骂了半天,脸是涨得通红,主要是帽子往头上一扣自然是很难取下来了,她到底是无视还是摘下来,这是个痛苦的问题。她思前想后都不知道哪个方式最稳妥,她突然好想念慧远大师,想念他智慧的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