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大比的消息没有传到秦书雪那里去——为了保密,他们几乎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原本是不必的,可是后来各门派都加强了警戒和巡逻,二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了。
秦书雪实实在在地过了几天闲散日子,最多就是不怎么出门,为了防止和村里人太熟,基本上秦书雪和谢明策都是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秦书雪模样已经变化,其实出去也不大要紧,而谢明策虽然还是那个谢明策,每天自己干活有时累得顾不上好好打理自己,竟然也磋磨得看不出是什么样子了。
二人的消遣就是在小院中,谢明策教秦书雪打打拳。秦书雪发现原主的身体并未彻底消失,她能感觉到目前的状况是二人融合在一起,因此她的灵力并没有完全失去。但是这灵力也没有多少,比起之前更是可怜,如果说原来是有而不会用,现在就是整个用出来都没有以前不会用的强了。
谢明策了解了她的状况——她自然没说自己是穿越的,他虽然也会给秦书雪做一些灵力疏导,但是谢明策总是不解其意,因为秦书雪实在不像是接受过基础教育的类型,因为她甚至运转灵力都不熟练。可以说,秦书雪完全像个不知道灵力为何物的人。
当然,能来到这里,又需要他保护,自然是个特别的人,谢明策知情识趣地不愿多问。秦书雪除了这一点,其他地方都算得上是个好学生,虽然是个女孩子,跟着他练武功不叫苦也不喊累,谢明策见自己的学生如此勤奋,传功法的时候多少也甘愿些。
秦书雪当然勤奋,全是因为她怕了。她怕极了再被阵法反噬,怕极了被人杀死。死前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逃不掉了,竟然生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思,可当她一睁眼活过来,躺在床上,摸着自己还有人气儿的身子,她就又明白过来了。
秦书雪其实很怕累,但是为了快些适应训练强度,她在屋子也好,在院子里也好,只要能站着绝不坐着。谢明策的活她抢过来干,虽然有床,但除了晚上睡觉绝对不睡。
谢明策只当是秦书雪天生勤奋,怪不得拿不出学费还要刻苦求学,看着这个学生真是越看越喜欢。秦书雪偶然对上他的眼神,总觉得毛骨悚然,心道谢明策这是指望她飞黄腾达,然后整个天下指着自己说,“瞧,她就是谢明策的弟子”么?
只有一件事谢明策绝不让秦书雪插手,那就是上山劈柴。他说山里有豺狼虎豹,这还不算完,重点是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会躲在深山里,一个女孩子,一眼没看住就不知道哪去了。
这话放在秦书雪原先她是不信的,但是这些天出了这么多乱子,她不得不信了。谢明策一个大男人,有把子力气,她也不强求,只是会上村口接他一下。
一来二去的,孤男寡女难免生出闲言碎语,秦书雪年纪虽小,却也没到能被谢明策生出来的地步;二人长得也不像,实在难说是什么关系。更何况这家人时常闭门不出,不知道在屋里面做些什么,时间长了,秦书雪听到的传言都不知道变了几个版本。
版本一:这秦书雪是谢明策养的童养媳,战乱也罢妖怪作祟也罢,家里人都死得七七八八了,不得已出来避难。若不是秦书雪年纪太小,定然要给谢明策生几个娃娃的。
版本二:秦书雪是谢明策收养的干妹妹,虽然名义上是妹妹,实际上谢明策存了将她娶回家的心思,也不让她见别的男人。听说他们屋子里总有声音,是在没日没夜地……
版本三:秦书雪是被父母丢掉的一个女娃,谢明策见她可怜收养了她。于是秦书雪对谢明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希望能好好伺候谢明策,给谢明策生几个大胖小子。
……
总之传来传去,还是绕不开那点子男女之事,把好好一件事说得足够腌臜,这就是闲人们的本事。
秦书雪正依着谢明策的规矩扎马步呢,听见谢明策面红耳赤,带着一点愤怒地讲出这些,她没气,自己都笑了。
你就说离不离谱?这身体也才十三四岁,这个年纪就算嫁给男人,有点良心的人家也不会现在就直接做夫妻。秦书雪这下不仅在偷情,还成了个饥渴的女人,她简直是无语到极致。
看着谢明策梗着的涨红的脸,倒像是他被夺了贞操一样,秦书雪边笑边安慰他:“这些乡野村人说的话无非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也就这点消遣了,我们自己是不是这样自己清楚。不必为了这莫须有的东西生气。”
谢明策梗着脖子道:“我知道,他们说我也就罢了,你一个女孩子,就被人这样糟蹋名声,简直不像话!”
秦书雪哪里有那么在乎名声,不过她想了想,这种全村都议论的外人特别容易引起别人注意,都不需要思考,如果她要查事情,肯定也头一个盘问这种人。
她只是担忧道:“名声不名声的无所谓,不过我们是不是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不然岂不是像个坏人,而且坏得很明显?到时候惹了这些村子里的人就不好了。如果被查到这里也会有点麻烦。”
谢明策怎么会不知道秦书雪说的道理,只是他每次干完活回家听到这些人讲的话,他都忍不住要生气。他不是乡野出身,家里对他的教导可谓是从小就教他行得正走得直,别说说闲话了,哪句话不合礼数都会被教训,他从来不会在人背后讲小话,平日里在门派也很少遇到嚼舌根的人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遭遇见,自然是接受不了。每次路过听见这些话,他本来是知道道理的,为了劝着自己不发火,硬是跟自己说,不着急,再过两天,再过两天他一定把这事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