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离见秦书雪心情不好,这种事情他没法安慰什么,说实话,羽飞绫闹的时候他也只是醒来而已,还没办法下地行走。她可有问过一句秦书雪的事情么?没有,不仅没有,还在重云派肆意大骂。她险些骂到雎寄风头上;若不是她自己闯出门派,怕是也要被赶走的。
她到底有什么理由对门派发火?怕是只想发泄罢了。起初只知道自己伤重,还没有生气,后来知道自己不能习武,才暴起骂人,可是说白了,她的那点子功夫,习不习武有区别吗?
衡离硬是忍住了想要蛐蛐羽飞绫的心思,只好安慰秦书雪。他感叹秦书雪这个人真的是心思太单纯了,搞不好羽飞绫实际上还在背后筹谋着什么东西,当年他和司徒夏嫣都一致认为羽飞绫是一个危险分子,但是秦书雪还在执着地和她做朋友。后来羽飞绫渐渐安分了许多,他们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可是究其根源,司徒夏嫣受到门派的排挤,事情发展成今天这个地步,一切不都是因为羽飞绫吗?
衡离想到这里,觉得他也不能一昧的安慰下去,趁着秦书雪还没有要回去睡觉,他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跟秦书雪说了。秦书雪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她非常习惯于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觉得是自己累了要求停下来,羽飞绫才离开的,这件事情似乎也不能完全怪羽飞绫。
衡离提醒道:“可是在你平安回来之后,她有表现的很着急么?你不觉得她并不惊讶,甚至好像提前知道这件事情么?”
秦书雪还真没看出来,要是她看出来了,今天就不会在这里怀疑衡离了。她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只是百思不得其解道:“那你说她这种行为意图是害我还是害司徒夏嫣呢?她恨我们两个的谁能恨到那个地步呢?难道她就是想要妖界与修仙界开战?要让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吗?在收她为徒之前,重云派难道没有她的资料吗?”
衡离想了想回答道:“资料当然是有的,但是我不能保证这份资料是准确的,因为现在我很怀疑她。她的资料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因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资质不好之类啦,学习不好之类啦,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只知道她从小便没有父亲,是母亲一个人将她养大,曾经跟着雎寄风,我还见过她的母亲,是个非常憔悴而且爱哭的妇人。感觉他家庭也是有一点不幸福的,但是这和战争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他母亲也是普通人,并不是什么其他种族。”
“瞧你这话说的,谁会和妖族结婚啊?那不是摆明了想要开战吗?”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的妖都会对人类产生威胁的,有一些负面情绪它并没有攻击性。”衡离陷入了思索。
秦书雪道:“至今为止,我可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妖呢。哪怕是那个小小一只的绝望,对我也好像不是很友好。算了,不说这些,那羽飞绫难道不应该是回她的家去找她的母亲吗?和她母亲在一起,她应该还是安全的。”
“问题就在这儿,她并没有回去,而是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也派人去她母亲那里等着,而她一直都没有回去,她的母亲每天哭泣,以泪洗面,眼看着身体就要垮掉了。”
既然这样,秦书雪还是禁不住对羽飞绫有些担心,毕竟和羽飞绫一直相处的人是她,她相信这个小姑娘没有那么深的心思,不会做出这些让人发指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一天,所有的证据都摆在她面前时,她也会配合所有人一起将羽飞绫捉拿。
她冲着衡离心烦意乱道:“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果还有新的变化,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屋吧,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干活。”
衡离点了点头,看着秦书雪回到了屋子里,才转身离去。
在古老的庭院中,夜色笼罩了整个小镇。微风拂过院中的竹林,发出阵阵低语,而秦书雪独自坐在桌旁,灯光下的影子在墙上摇曳。她的手中捧着一封未能送出的信,字迹在灯火下模糊不清。心中的焦虑如同黑夜中的寒霜,紧紧地包围着她。
羽飞绫离开重云派这么多日子,消息杳无音信。每当她试图从窗外窥视,只能看到远处的山脉隐入深邃的夜幕,而无尽的黑暗让她倍感孤寂。庭院中的桂花香气似乎也因她的忧虑变得沉重,每一声夜鸟的鸣叫都像是在她的心头掠过一阵刺痛。她的心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缠绕,既有对朋友安危的深切担忧,也有对未来无法预知的无助感。
她的眼神不时投向那古老的钟表,时间在她看来仿佛变得缓慢而无情。每一秒钟都拖得格外漫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她祈祷着,希望风能带来她朋友平安的消息,期盼着那消失的身影能在晨曦中重现,带回安宁与欢笑。
可能是正因为她并没有睡下,她听见外面有一阵奇怪的响动声。倒也并不奇怪,这种响动声她不是第一次听到,那是妖兽浩浩荡荡踏进村子来的脚步声。其中还伴随着几声尖利的长啸。村子里很安静,这个声音只是远远传来而已,她见和她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小姑娘们都没有醒,打算去叫衡离他们,在不惊动村民的情况下解决妖兽。然而,她刚刚朝那边的屋子跑过去,她就看到黑暗的森林之中,借着月光,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这个时候的人影还能是什么呢?一定是强大的妖兽罢了。
叫衡离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她开始发疯一般大声喊叫起来,试图让所有的村民醒来避难。她大声道:“着火了,着火了,赶紧起床救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