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知他性子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也不以为意,笑着起身道:“走!咱们去好好大吃一顿,庆祝你当上县令。”说着,前头自个儿大摇大摆的走了。
萧有道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牵了驴,也悻悻的跟着走。
此时,河上游船拥挤,满河笙歌丝竹盈耳。一艘画阁中,柴玉正静静的望着,堤岸上这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开封府,后宅。
“小姐真要跟表少爷去平乐县吗?”风儿一边帮九妹收拾行李,一边问道:“此事若教老爷知道了,怎么办?”
九妹睨了她一眼,“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老爹才不会知道。况且公孙先生前儿来信了,说他们现到了淮南,只怕没有半年回不来。”
“可。。。”风儿欲言又止,想了想突然道:“那柴公子怎么办?”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九妹奇怪。
风儿将一件浅色披风收进包袱,缓缓道:“柴公子多次护救小姐。你昨儿还说要在酒楼大摆筵席谢人家。人家可盼着呢。可眼下小姐要跟表少爷去赴任,让人家等到什么时候?”
九妹侧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时她是说等美人图的案子破了,可眼下这个案子还吊着,人也死光了,陈大山的老婆也买了宅子不知去向,还找谁去破案?所以,请客吃饭这回事,九妹自认为当然就不作数了。
风儿又道:“小姐,恕我多嘴。这柴大公子人其实不错。虽小时候跟您结过梁子,可就凭人家三番四次的救你,你还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要我说,咱们女子难得遇上这么个肯为了你不要性命之人。再说,柴公子家世样貌,谈吐学问,哪样不好?所以。。。”
她还未说完,便硬生生的截住了,因为对面射来两道寒光。风儿吓得立刻想去捂耳朵,可九妹身手快,已先发制人,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
“我说丫头!柴家给了你多少钱,要你这么尽心的说好话。你再说,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只剩一只耳朵?”
风儿吃痛,忙喊救命,一边还小声嘀咕道:“我这也是为了小姐你嘛!”
九妹手指一松,风儿立马退到了柜子另一侧,警惕的瞧着她,又道:“小姐不识好人心。表少爷那么大人了,难道还不能照顾自己?听说那河东甚是贫穷,老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您金枝玉叶的,哪能受得了?”
九妹知她是一片真心,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叹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表哥那个德行。让他念念书还成,要是让他一个人出去做官,我看给人家卖了只怕还给人数钱呢。我姨妈就这一个儿子,姨丈去世又早,他家那个书童莫雨倒是挺机灵一孩子。可毕竟年纪小,等个年还成,现在。。。”说着摇了摇头,“况且,那县里据说现在不甚太平,加上上一任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任县令了。他那个呆子,去了还不知怎么死的呢。”
风儿听了一惊:“莫非那平乐县闹鬼不成?怎地好端端的死了两任县老爷?”
“难说!”
两人正说着话,突问院子里一片嘈杂声。风儿忙打开门,问怎么了?
管家包兴回说,刚才书房进了贼人,将里面翻得一团乱。
“书房里有好几件老爷珍爱的古董字画,可不要丢了才好!”包兴哭丧着一张老脸,朝书房去了。
九妹听说书房遭贼,也跟着去瞧。索性,那贼不是个识货的,古董字画还好端端的留着,只是所有的柜子都被撬开了。
“幸好!幸好!老爷的东西都在。”包兴见没丢什么东西,松口气道:“想是那贼一时情急跑错地方。”
是吗?包九妹可不这么认为。开封府是何等样地方,谁敢在偷包大人家,除非脑子进水了。再说,一般贼偷人家,事先都要踩好盘子,比如这家有什么人,家里地形是怎样,钱财又放在哪里等等。可这贼倒好,一进门就闯进了书房。如果说是为了古董字画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些东西还留着,难道是个新手?
九妹忖了忖,一时间疑窦丛生。她看了现场的情况,又问管家可有丢什么另外的东西。管家回说,什么都没丢。
“这倒怪了!”九妹说道,“冒险潜入府衙,竟什么都没偷就跑了。难道真的脑子进了水不成?”
风儿笑说:“想来是个笨贼,刚入行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蠢。”
九妹耸了耸肩,忽然目光闪了闪,转头朝卧房奔去。风儿不知就里也跟着出去。两人一路狂奔至房间,不由的大吃一惊。只瞧房门开着,屋子里一片狼藉,衣服撒了一地不说,连床铺都给翻得乱七八糟。
“小姐!这贼胆子真大,被发现了竟还敢偷第二回?”风儿惊道。
“快瞧瞧丢了什么没有?”九妹说。
风儿依言查点,只丢了一个檀木盒子,另外首饰及其他贵重物品都在。
“这贼真是个蠢货。好端端的首饰不偷,偏偏拿走了一个檀木盒子!”风儿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