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老爷因此事气不过,便扬言要将此事告到庞太师那里。皇甫大人知道娄老爷跟庞家有亲,怕事情败露,买通了娄家的下人,将这账册偷了出来。”刘师爷说道。
“这册子什么都没有?为何他还要偷出来呢?”九妹不解。
“娄家跟庞家勾结,娄老爷之所以要抢陈家那块地,就是为了给庞家大公子盖别庄。这册子里记载着庞家跟娄家的银钱往来。只是那娄老爷十分谨慎,账目都是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写成,干了之后纸张上丝毫不留痕迹。所以,皇甫谧还以为自己得了本假的账册。”
“你如何知道这账册之事?”九妹又道。
刘师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小人跟娄老爷一直暗中交好,是他安插在县衙里的眼线。但这人十分吝啬,为人又阴狠。兔死狗烹,小人知道的太多,怕就此不明不白的死了。再加上此时皇甫谧又有意结交,所以小人才将账册之事告知了他。可娄老爷丢了账册之后,决定先下手为强,皇甫谧为了自保,不得不假死,并嘱咐小人将那药水偷出来。”
“药水在哪里?”九妹问道。
刘师爷颤着手从袍子里将一只纯金打造的金蟾掏了出来交到九妹手上。
九妹左右端详了那金蟾一阵儿,抬头道:“怎么弄?”
刘师爷告诉她,这金蟾嘴里有个机括,伸手轻轻按一下,身体里的药水就会流出来。
“表姑娘将药水洒在账册上就是了。”刘师爷说道。
九妹点了点头,转身盯了他一眼,笑道:“我说老刘,你怎得跟皇甫谧一样,事到临头还不说实话?”
刘师爷听了一怔,“什、什么?小人知道的都说了。”
九妹掂了掂手里的金蟾,眨眨眼道:“如果只是一本娄老爷跟庞家勾结的账册,你偷来又有何用?说!这金蟾是不是还有别的古怪,比如藏着什么宝藏之类的?”说着斜眼瞧着他,又道:“还是说,你是屠龙帮的人?他们派你来是为了拿回账册好威胁庞太师,是不是?”
刘师爷给他戳破心事,急忙否认,“没有的事。小人。。。小人。。。”话说了半截,突然脖子一歪,倒了下去。
“不好!”白玉堂赶紧捏他的脸,但已晚了一步,刘师爷已咬破了口里的毒药,毒发而亡。
刘师爷死后,所有的事情都随着他的离去告一段落。萧有道将发现的账册并此案的原委呈给了刑部。皇上一听此事竟牵连了庞家,心中老大不高兴。庞太师见龙颜大怒,赶紧绑了儿子到御前谢罪。皇上看在庞太师的老脸上,只是勒令庞大公子回家闭门思过,并罚了庞太师两个月的俸禄。萧有道因破案有功,本因升迁的,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竟只是赏了些金银绸缎之物,又口头嘉奖了两句也就罢了。
九妹愤愤不平,说皇上不公平,庞家擅作威福,皇上却只是罚俸禁足,反倒对有功之臣如此薄凉,这分明是欺负升斗小民。
相比九妹的愤然,萧有道反而觉得没什么。一来这案子不是他破的,虽然担了个虚名,但到底没什么意思:二来自己这次数次死里逃生,这比让他做宰相还觉得幸运。读书之时,一心想着报效国家,为民请命,可自从当上了平乐县令,他才知自己充其量只能做个清官,却做不了好官。既然能力有限,他也就不再苛责自己了,凡是尽力而为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九妹瞧他这个不上进的样子,恨不得踢他两脚,但想到自己数次差点将其小命搞丢了,只得罢了。
柴玉见九妹这个气的跳脚的样子,说道:“萧大人已是个成年人了,你这样处处护着他,不让他独立,凡事都依靠着你,他自然什么能力都没了。”
“那我还不是担心他吗?”九妹反驳道。
柴玉不紧不慢的掸平袍子上的褶皱,道:“你又不能跟他一辈子,没你他照样也得活。不如你跟我回京,先让他在此历练历练也好。”
九妹哼了一声,没答话。柴玉说的都对,可九妹就是放不了手。也许只有到了此时她才明白,对一件事情执着久了,就成了习惯更有了责任跟依赖,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
柴玉见九妹只管哼哼,也不答话,皱眉道:“你在此地待太久了,明日就跟我回去,否则我只有写信给包大人了。”
九妹瞪着他,“要你管!”
话声未歇,只听院外一人朗声道:“他管不得,那我呢?”跟着,说话之人已昂然走了进来。
九妹抬头一瞧,见迎面走来一英眉俊目的年轻人,她吃了一惊,不禁脱口喊了声“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