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被宁琛看在眼里,只觉得耳朵尖都烧的发烫。
叶筠却十分不以为意的模样,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皇上还批折子吗?”
宁琛摇头,“不看了,年下时分,左不过都是请安的话,也没什么可看的。”
似乎又想起什么,指着桌上另一摞折子道,“这是你舅舅还有冯家呈上来的折子,楚家到底是经商多年,今岁的利润比冯家足足高了三成多。”
这差距可就大了点。
“便是臣妾舅舅再厉害,这做的都是一样的生意,也不至于高这么多吧。”叶筠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儿,直接道,“皇上怀疑冯家私吞,还拿这话来诈臣妾。”
知道这女人聪明胆大,只是如此迅速就反应过来,更毫无顾忌的脱口而出,宁琛还是有几分意外。
“朕如何就诈你了,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也叫你猜疑。”顿了顿又继续,“这件事情里头的确有蹊跷,朕自会派人查。”
叶筠会意,便也不再提这朝政事务。
这会子天色尚早,九宸宫后头院子里有几株梅花开的正好。
宁琛便将人拉着出去转悠了。
倒也不为别的,就想叫小嫔妃摘些回来做梅花茶喝。
而彼时,张氏才刚回了咸福宫。
因着回来的时候嫌丢人,便刻意绕了僻静的小路走。
却不曾想这小路上的积雪没怎么清理,一路走回来,鞋袜湿了个干净。
她穿的厚实还稍微好些,跟着她的宫女双桃,冻得发抖。
住在西偏殿的刘采女见她回来,登时就毫不客气的嘲讽了几句。
“哎呦,我说才人不是去见皇上嘛,怎么就回来了?竟也没说侍寝,难不成是叫人赶出来了?”
张氏转头,冷冷的盯着她。
那目光犹如深井里爬出来的毒蛇,直叫人心底发毛。
这些日子张氏有淑妃照拂,倒还有几分薄宠,不似刘采女,早就没了指望,故而这咸福宫里的人也没少帮着张氏欺负刘氏。
不过刘氏也是个泼辣性子,还做出过跟奴才打架的事。
久而久之,张氏也懒得理会她了。
但今天刘氏这一番话却是十足戳了张才人的逆鳞。
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在擦肩处站定,压低了声音,“刘氏,我早与你说过,若不会说话,舌头便留给说话的人。”
“我呸,你个庶出的坯子,不过傍上了淑妃娘娘罢了,一条走狗还真把自己当人看?”
刘采女毫不客气就骂。
她如今是发现了,自己忍气吞声也要受欺负,顶撞也要受欺负,张氏自己也算不得什么显赫的位份,又爱装良善,根本不敢对她做出太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