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面子,话说得含糊,但是熟知他家庭情况的老师和校长都听出他的未尽之意。李老师家里有只母老虎,发现他外套上有个口红印,两人指定干架了。
班主任担心校长不相信自己,不忘替自己辩解,“你们是知道我的。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背着我媳妇乱来。再说了,我昨天一天都待在学校啊。咱们学校的女老师上课时不会涂口红。除了她!”
林家村小学的女老师上课时很少涂口红。因为讲课会口干,涂了口红再去喝水,口红会印在杯子上,特别麻烦。但是约会游玩时,有些爱美的女老师还是会涂的。但是大家都是同事,明知道李老师家里有只母老虎,谁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所有人都看向江雨彤。往常这孩子调皮一点也就罢了,毕竟没伤害到别人。这次可就太过份了。万一李老师媳妇气性大,跟李老师离婚呢?她这不是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家都给拆散了吗?
江雨彤也没想到事情又转回来了,可她搜遍原身记忆,也没发现原身开过这种玩笑。她大呼冤枉,“我昨天下午就把口红借给周雪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办公室时时刻刻都有人,你可以问问其他老师,我昨天有没有来过办公室?”
校长看向几位老师,大家接二连三摇头,说昨天没见过这个孩子来办公室。老师课表都是错开的,办公室很少会没人。
校长让江雨彤把周雪叫过来,等人走了,校长又问几位老师,“有谁进过办公室?”
几位老师互相看看,纷纷表示昨天没找学生谈话。
就在这时,周雪和江雨彤进来,看到这么多老师,周雪有些害怕。
班主任问她昨天有没有进过办公室。
周雪说没有。
又问她有没有把口红借给别人?
周雪也说没有。
看她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在撒谎。班主任让她回去了,看了眼江雨彤,厌恶地皱了皱眉,“你也回去吧。”
江雨彤不肯走,一脸倔强看着他,“老师,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班主任气得要死,在校长面前,他只能拼命压住火气,都快把自己憋出内伤了,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是!现在没有证据表明衣服上的口红是你干的。但是全校只有你一人有口红。而且你有作案动机。你是不是因为前几天老师罚你抄作业,生老师的气,所以才故意这么做?”
居然连动机都给她找好了,江雨彤不齿他偷换概念,摆了摆手,“老师,你别扯到别的事上。咱们现在就说口红。我有口红不假,但我把口红借给别人了。你不能冤枉我。”
她掏出口红,将它拧开,“不信咱们来对比一下颜色。”
班主任对女人用品不太了解,“有什么可比的,口红不就是红色吗?”
负责教语文的女老师姓胡,她是甲班的班主任,插了一句嘴,“不一定,有的是柿子红,有的是中国红。要是颜色不一样,你这不是冤枉孩子了嘛。”
班主任就怕江雨彤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错误,今天上班前还特地把外套带来了。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件米白色的外套,“昨天天热,我把外套随手挂在椅子后面。你们瞧,在前襟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个口红?”
他的外套颜色浅,鲜红的口红印在上面特别明显。
“昨天我忙着回家,也没注意。随手就装袋子里了。没想到……”班主任悔恨交加,早知如此他将衣服穿在身上,怎么也能看到胸口这个口红印。真是一时大意,差点酿成千古恨。
校长和几位老师面面相觑,这颜色都是正红,好像一模一样啊。
就连几位老师都有些怀疑江雨彤了。这事没那么巧吧?
班主任见大家偏向自己这一边,故作大方起来,“江雨彤,你年纪小,偶尔说个谎,老师也能理解。只要你以后加以改正,从此不再犯这个错误,还是好学生。谁年轻时还没犯过错呢。对吧?老师,相信你……”
话还没说完,江雨彤抬手打断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老师,咱们用事实说话。你看我的嘴这么小,外套上面这么大,怎么可能是我的?”
老师们两相对比,还真是,刚才只顾着看颜色,竟忘了看大小。这口红印确实不像孩子的嘴啊。
班主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尴尬得不成。难不成真冤枉了她?
不!他不会错的,一定是她搞的鬼,他蹙了蹙眉,“兴许是你拿口红画的呢?”
江雨彤点头,“这确实是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