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炀,我怎么觉着你今天格外针对我呢?”
颜鹤径正听着孔泉单方面的争吵,对话出现停顿,便抬头看了看宗炀。宗炀紧闭嘴唇,目光落在地面上。
颜鹤径有意捉弄他,缠住宗炀问:“说啊,你为什么针对孔泉?”
面对逼问,宗炀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谁也撬不开的嘴,谁也拿他没办法。
回程路上,颜鹤径一直在思考,什么是让宗炀开口说话的最好办法。
住宿附近有家吃羊肉汤锅的地方,生意火热,几人决定在这儿解决晚饭。
吃羊肉要配酒,孔泉平日混迹夜场,身形虽瘦弱,酒量十分凶悍,在场只有颜鹤径还能与他拼一拼,其余几人躲酒,孔泉就逮着颜鹤径不放。
颜鹤径用羊肉填了肚子,陪着孔泉喝了几杯便说喝不下,开始头晕想吐,孔泉当然不信:“颜老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酒量。”
“哎,今天真喝不下,胃难受。”
颜鹤径趁机瞟一眼宗炀,眼神在宗炀身上停了好几秒,右手撑着脸,好似特别疲乏无力,讲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孔泉还要往颜鹤径酒杯里添酒,颜鹤径拼命抵制,又被灌了不少,看上去是真的喝得不太舒服。
这时,宗炀在对面开口了,让孔泉适可而止一点。
孔泉翻翻白眼,不悦道:“那你帮颜老师喝?”
宗炀没怎么犹豫,俯身拿过颜鹤径面前的酒瓶,往自己杯中添了酒,满满一杯酒差点就快溢出去,宗炀仰头全部灌进嘴里,放酒杯时面不改色:“他不能喝了。”
等到宗炀替颜鹤径挡了两杯酒,意识逐渐被醉意拖拽住,颜鹤径才夺了宗炀的酒杯。
宗炀只觉有人在他耳边轻柔地讲话,视线中颜鹤径的轮廓好像在幽暗中起起伏伏,宗炀看见他明明十分清醒地在笑,知道自己落了圈套。
“可以了,别让他喝了。”
是颜鹤径的声音,很像有人在宗炀的心脏上走路,一下一下踩着他,又痛又酸。
颜鹤径对宗炀酒量的估计接近准确,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两杯酒不至于让他醉,但足以让他思维变得缓慢、言语变得诚实。
宗炀走路不稳,却还固执地想要沿直线走,颜鹤径在一旁扶着他,何文岛也想来帮忙。
“不麻烦你,我一个扶得动他。”颜鹤径眉眼弯弯,非常友善,像在真挚地为何文岛考虑。
何文岛抬头看宗炀无任何异议,有点不甘心地放开宗炀的胳膊:“你小心点。”
宗炀的头垂着,微长的刘海快齐眼睛,双颊有些红,看上去比平日里温和许多、呆笨一些,拥有平常人的喜怒哀乐,会开怀大笑,会勃然大怒,会愁容满面,会说爱与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