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和小陈呀!”
梁倾不言语,浅浅一笑,她素来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但此时徐悠尚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些若有所思的温柔神色。
见她这神情,徐悠心中了然——好感肯定是有的。
还没等梁倾说话,她便一拍手说,“成了!这回肯定成了!我等着大红包了”
“什么成不成的!”梁倾去掐她的腰。
徐悠父母跟陈之越父母是处了一辈子的同事兼好友,从前住大学教职工宿舍的时候,两家也是打隔壁,陈之越比徐悠大三四岁,据说小时候还定过娃娃亲,只不过徐悠和陈之越都默契地从不提这一茬儿,两家父母本来还有心撮合,但看二人丝毫都没有配合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强。
外人看他俩是青梅竹马,只有徐悠自己知道,和一个学霸做发小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徐悠的父亲便是化学系的教授,但不知为何徐悠读书时却跑偏得厉害,上学以来化学物理成绩一直马虎得不行,最后选了文科。而曲家一对搞社会学研究的父母却生了个化学奥林匹克竞赛拿金牌的儿子。
徐悠从小在陈之越的光环下长大,总有一种被压一头的憋屈感。所幸她是个乐天派,没长歪。
陈之越的学术道路走得顺风顺水,但感情上却很极简主义,高中一段,大学一段,结局都是都是为了前程,选择和平分手,各奔东西。
果然是学霸,连谈恋爱都比别人理智。
陈母这些年每每碰到徐悠总要拉着她抱怨一番陈之越的婚恋问题——他母亲做语言文字研究,在湖南一个山坳坳里研究当地方言,一待就是六
七年。于是他父母三十五岁才生下陈之越。后又因为忙于科研评职称,陈之越便是他姥姥姥爷带大的。
他对姥姥姥爷感情极深。
本来纵使家中催促,他在美国天高皇帝远,专心科研,倒也不急着婚恋的事情,但他姥姥去年突然半夜中风,大病一场,人看着苍老了许多。
陈之越这次回国之后,倒一反常态,服从安排相亲了许多次。
真有了认真奔着结婚去的意思。
徐悠心里美滋滋地想,若是梁倾和陈之越真成了,她以后大小也算是陈之越的媒人了!
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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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楼下咖啡店。
这咖啡店开在寸土寸金的写字楼下,并不便宜,但正是上午的茶歇摸鱼时刻,店里还是排起了队,两人站在队伍中闲聊。
徐悠忽地凑过来,低声道:“诶诶,十一点方向,秦律师坐那儿呢。”
梁倾是面对着她的,此时下意识要转头去看,徐悠做贼似的拉一把她说,“诶诶诶,低调低调,别让老板发现我们溜号儿摸鱼。”
梁倾笑,任由她拉着自己往队伍里站了站。
排了快一会儿才轮到她俩,借着点单的空档,梁倾抬头,用余光去瞟,见秦兆名西装革履,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与人说话。
昨晚秦兆名临走跟她交代工作时确实提过一嘴,说今天要出门见客户。
她稍稍偏一偏头,方才秦兆名对面的人正好被一盆一人高的绿植遮挡,这一下才现出身来。
——竟然是张阳。他今日也是一套质感上乘的黑西装,加之他手长脚长,人又年轻,很是打眼。
梁倾稍有些慌乱地挪开眼睛,但为时已晚,张阳好像对来自他人的打量很敏锐,此时已向她这边看来。
二人的视线相接。他似乎也有些惊讶,眼神里又带上些审视的意味。
张阳眉头轻皱了一下,不过瞬间的功夫,但秦兆名人精儿似的,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到梁倾和徐悠。
退无可退。梁倾接了咖啡,领着徐悠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