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玉被莫如春这几句话说得愣在那里了,她虽然当妈妈已经一年了,关于这些问题可从来没认真仔细地想过,也没考虑过,好象刚才自己说不惯着两个孩子毛病的话是刻在骨子里的意识,自己从小不就是这样被教育养大的吗?怎么到了如春嘴里就成了压迫与打击了。不过细想想她说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自己周围大多数人活得并不舒畅,难道要把这份不舒畅遗传下去,还是要在莫语和莫冬身上发扬光大。
莫如玉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寒噤,幸亏如春提醒了,要不然自己和王家秀真没两样,而王家秀和自己的姥姥一样的概念她早就知道,明知故犯罪不可恕,看来从现在开始得从自己思想意识上来一场深刻的反省与颠覆,过去奉为圭臬的有些思想是该淘洗淘洗了,否则可能会把下一代也污染了。
想到这,莫如玉看还生着气的莫如春正穿着羽绒服抱起莫语和莫冬,并要魏家明帮忙把小推车送到楼下去,便也站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外衣一边穿一边说道:“小魏,你去吃饭吧!我来。如春,我向你和孩子们道歉,刚才是我没道理,我现在就改,你就别拉着个脸了,我和你一块去,你说得没错,孩子们的要求也不过份,只要不违法不违反基本的道德良俗,应该让他们想干嘛就干嘛。将来这件事我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讲给莫语和莫冬听,你在他们成长的路上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这个当妈的自愧不如。”
莫如春看莫如玉一本正经说了这番话,一时有点辨不清莫如玉这是正话还是反话,有点不安地看着莫如玉说道:“姐,你刚才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是真心要向两个孩子道吗?”
莫如玉点点头正色道:“嗯,我这次是认真的,今天是我重生的日子,你的几句话把我点醒了,我不能在妈走过的老路上走下去了,他们是新生代,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而不是象我们小时候只知道围在大人世界里喘息。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孩子们要出去是正确的事,也是能办到的事,家明可以留下来吃饭,我自己或我和你完全能带他们下去,如果按我之前的想法,定要让他们等家明吃过饭才下去,这不是以孩子的事为重点,是大人得了闲才做,长此以往,估计将来莫语和莫冬别的不会就只会看人眼色行事,那不是奴才是什么,我已经想明白了,你说的没错。刚才是我错了。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我从现在开始把这个做为自己终身的座佑铭。”
莫如春听完吸了口气道:“姐,我觉得你有点矫枉过正了,孩子在未成年之前他们是你生命是最重要的,成年后你该退出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自我完成生命之后的旅程,否则又是另一种强迫与捆绑。我觉得该进就进,该退则退。”
莫如玉听了又是一愣,她觉得莫如春这话也是绝对的正确的。不由在心里叹道:如春的年龄虽然比自己小,也成家也没生过孩子,但对父母子女情感的领悟却远远超过了自己,刚才这几句话,又将莫如玉的思绪引到另一个层面,如春说得没错,如果莫语和莫冬成年了自己还赖在他们的生命中不走,是不是自己又成了王家秀的延续,自己这小半辈子,衣食住行似乎都充满着王家秀的影子,但自己从没意识到王家秀应该离开。现在莫如春几句话,莫如玉顿时觉得这小半辈子真是有点被耽误了的感觉,连如春都悟到的道理自己却没悟出来,甚至还有点执迷不悟,还得如春点拨才能醒。看来学历真不是吃素换来的,知识获取的方式也不止实践一条。善不善于举一反三地深度思考引领的绝对是两种人生,自己和如春就是最显着的例子。
莫如玉和莫如春给莫建国烧过纸送过年夜饭后,郭君宁和胡海天并没回去。
胡海天主动提出回去顶多烧个纸钱,再就是去酒店弄两个菜作为祭祀品,不如在如玉家弄点,烧纸就在车上,就在如玉家楼下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给各自父母送了纸钱,反正在哪里烧都是烧,人多大家一起过年三十还热闹点。
郭君宁没有反对,于是在胡海天执意要求下,郭大伟陪着两人一起下楼将准备的纸钱烧了,仍旧回到莫如玉家里。
除夕夜看春晚是大部分人家的必备节目,几个人挤在莫如玉不大的客厅里热热闹闹看春晚看到一半时,莫如玉心里惦记着子时要给莫语和莫冬进行抓周活动,莫如春也不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郭君宁也知道春晚结束后的抓周活动,她们在电话里就说好了,一人准备一样东西让莫语和莫冬抓。
王家秀昨天就来电话了要莫如玉给两个孩子准备百元人民币作为抓周的必备之物,刚才电话里拜年时王家秀又特意叮嘱了一番。
眼看着新年钟声就要敲响了,郭君宁对众人说道:“准备好压岁钱,马上到莫语和莫冬给咱们拜年的环节了。”
今天来的人都是知道莫如玉生孩子前因后果的人,大家来时都做了准备,就连万姐临走时都提前把压岁钱留给莫如玉了,说等过了夜里十二点让莫如玉将压岁钱转交给莫语和莫冬。莫如山前两天已经通过邮政局把自己和王家秀给莫语和莫冬准备的压岁钱寄过来了,莫如川的压岁钱也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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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郭君宁的话一出,莫如春忙冲进卧室拿了写字台前椅子上的坐垫放在客厅的电视机前,她将椅子垫往地上一放说道:“等会我抱着莫语和莫冬给各位拜年,看看两个孩子能得多少压岁钱。”
魏家明笑道:“如春,你这是不是想借莫语和莫冬蹭压岁钱,说好了,我可只准备了两份,你想要明天重新拜。今晚是晚辈给咱们拜年,今晚可没你的份。”
莫如春瞪了魏家明一眼道:“小魏,我看在你照顾我姐的份上,本来还想好谢词了今晚要好好谢谢你,你这可是自坏风水,以后别想让我帮你,而且我决定以后只使绊子不帮忙。你可小心了。”
魏家明听莫如春这样说便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胡说话了。他知道,王家秀走了,现在能指望的外援也就是如春和郭君宁了,郭君宁那里他不担心,但他担心莫如春真的说到做到,到时自己和莫如玉的事估计会越来越没戏。
郭君宁看魏家明被莫如春几句话给吓住了,便笑道:“小魏,我挺你,今晚咱们只认晚辈,没如春什么事,她想借故要压岁钱门也没有,你放心,有我呢,她使不了绊子。”
魏家明看着郭君宁笑道:“郭姐,我就知道这种时候不用我说话,你肯定会出手,咱们以后是同盟军,你的忙我帮,我的忙你来帮。”
莫如春知道郭君宁是和自己开玩笑,便故意拉着个脸不满地说道:“咋,当我们是空气人啊,你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结成同盟军了,是不是明天还得给我们这丢颗原子弹,我好怕,姐,你也不管管,看你交的这啥朋友,当面就把你的人撬走了。”
莫如玉笑道:“你这眼药点得虽然很及时,但点错地方了,君宁可不是那样的人,她撬谁也不会撬我的人。”
莫如玉这话一出,郭君宁眼睁得老大,看着魏家明笑道:“小魏,有戏了,有戏了。我说得没错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看,这不就有戏了嘛!”
郭大伟看郭君宁开心,也试探着搭起了话,说道:“魏哥,你听君宁的话错不了。”
郭君宁一听郭大伟叫她君宁,原本她以为胡海天可能要闹,没想到他今天却象是个局外人似的看着郭大伟,不但没闹,那眼神好像还在给郭大伟鼓着劲。
这让郭君宁有点看不懂了,她捣了捣莫如玉,莫如玉马上会意,但她却装作没事人一般,只对自己刚才那番话作着解释,只听她说道:“你们别节外生枝了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说君宁到啥时候都不会背叛我的,你们理解成啥了。”
莫如春煞有其事地说道:“姐,你说的特别对,小魏本来没想法,让君宁姐这么一说没想法都得弄出个想法来。君宁姐,这事你得负全责。你给两个当事人造成的心理创伤怎么个疗愈法?”
郭君宁听了也故意说道:“如玉,小魏,那你们说说看有什么心理创伤,需要我配合你们做什么?”
莫如玉顺手打了郭君宁一下,又要伸手打莫如春时,莫如春早早躲开了,一边躲一边说道:“姐,你怎么疗伤我都没意见,但别拿我当靶子打呀!”
郭君宁也故意委屈地说道:“我这招谁惹谁了,做好事还要挨打,这到哪说理去。小魏,你说吧,怎么报答我们。”
魏家明笑道:“我跟如玉姐站一个队,如玉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郭君宁和莫如春挤眉弄眼相视而笑后,郭君宁故意叹口气说道:“如春,这就是个没立场的人,忙也白帮了。唉!算了,以后我也躲远点,看来他不但会过河拆桥,可能还要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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