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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司命嘴里有股浓烈的血腥味，没一会儿便沾染得两人呼吸之前全是铁锈腥气。

长渊气息渐渐不稳，开始变得慌乱，他想推开司命，但当双手贴在她腰上时，却又不由自主的将她拉得更近一分。

她就像让人上瘾的毒，越想远离便越是缠得更紧。长渊手开始不听使唤的箍紧她，让她与自己贴得越发紧密。他想用尽全力的抱住她，最好是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血与骨之中，不管是谁也不能将他们拉开。

浓重的腥气让他恍然以为这又成了与尔笙死别的那一天，他浑身皆被尔笙的血染湿，鼻腔之中尽是怎么也呼不gān净的腥气。

惶恐，哀恸而无助。脑子中又是该死的理智冷静。

没人知道，在那时他每一次呼吸只会令他感觉越发窒息，就像寸寸经脉都被人生生碾断一般。长渊不由自主的再次收紧手臂，他忘不了尔笙在他怀里丝丝僵冷的感觉，而现在，他抱着的吻着的人，还如此鲜活生动的活在他面前。

已是大幸……

咸涩的味道混入这个几近撕咬的深吻之中，却是司命不知在何时已经泪落了满面。

她再是坚qiáng，在长渊面前也忍不住露了深藏的胆怯。又或许，这个腥气十足的吻也触碰到了她深埋于脑海中的几缕qg绪，绝望又慌乱。

他们险些……他们险些便再也见不到了。

司命泪落得越发不能自己了，两人之间唇舌的jiāo缠也越发沉重而难以分离。不知如此纠缠了多久，仿似心中的汹涌的qg绪稍稍得到了慰藉，司命终是肯放缓攻势慢慢退出长渊的领地，但脸仍旧蹭着他的脸，彼此的呼吸急促的jiāo融在一起，好似已经过一场令人面红耳赤的qg事。

猛然回过神来，长渊指尖一僵，恍然想起尔笙从前说他只能有她一个的模样，顿觉悔得心口疼痛，他想往后退，司命qiáng势的摁住他的后脑勺，毫不客气的拽了一下他的头发，令他疼得眉头微皱。

没了万天之墟的封印束缚，长渊神力已恢复了大半，以他的能力大可生生将此时的司命震开。但是他却舍不得，于是他又在心里为自己记了一笔，他负了尔笙……

司命以唇轻轻磨蹭着他的唇畔，微带qg动后的沙哑道：&ldo;长渊，长渊，不管是司命还是尔笙，不都是这一个魂魄吗……你怎么就不明白呢？&rdo;

长渊一声轻叹：&ldo;你是司命星君……&rdo;你在九重天上，还有一个深深眷恋着的人。

&ldo;已经不是了。&rdo;司命轻声道，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对他诉说誓言，&ldo;若可以，我只望我永远都是小山村里的尔笙，在某天能遇见一个长渊，我们两人……白首不离。&rdo;

此一句&ldo;白首不离&rdo;就像是chun蚕吐的蚕丝，将他寸寸覆住，裹成一个茧，挣不开，逃不脱。

他想司命说得没错，尔笙与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喜欢就是这一个人，只是换了躯壳，灵魂还是她，但就算她只剩下一个魂魄也足够令他神魂倾倒。

司命浅浅笑着，声色中却不经意的带着两分苦涩：&ldo;想来在我还是尔笙的时候对你用qg一定是极深的。你看，我忘了你，却在看见你的这一瞬将那命簿上记载的文字尽数变成了景象。忘了周遭一切，恨不能就在这里要了你……&rdo;这句话把她自己都逗笑了，&ldo;如此的色中饿鬼，哪里还是那个心中肖想天帝垂爱的司命星君。&rdo;

长渊一怔，重复道：&ldo;忘了我？&rdo;

司命眸光微暗：&ldo;说来话……&rdo;

她话音未落，忽听一声轰隆的巨响，司命眸光一凝，探头往长渊身后看去，却见逐渐坍塌的万天之墟竟然猛的停止的破裂，那些像碎裂瓷器一般塌陷而下的黑暗竟在重新贴回天穹。司命怔愕，长渊却已下意识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一双金眸犀利的扫过身后的黑暗，蹙眉道：&ldo;有人在重结封印。&rdo;

司命惊道：&ldo;天地自成的结界一旦破了谁能结得回去？&rdo;她又想到一种可能，脸色蓦地难看起来，&ldo;血祭？&rdo;

重结天地结界除非以命为祭。

长渊点了点头，眸光流转到司命身上。他寻思了许久才有点迟疑的问：&ldo;你是来救我出去的？&rdo;

&ldo;不然呢？&rdo;

长渊微微抿唇，模样看起来很是欣喜：&ldo;那我们便出去。&rdo;

他周身金光腾起，重化龙身，司命坐在他的龙角之上，径直逃离又慢慢重建起来的黑暗。

司命不知，在她破开万天之墟封印的那一刻无极荒城也开始慢慢的坍塌。封印不再，荒城外的结界便难以支撑，荒城城门赫然出现在无方禁地上空。不知内qg的无方众人皆是骇然。

女怨大开城门，将里面的人尽数放出，然而却有些在荒城之中待了许久的&ldo;罪人&rdo;在看见外面世界的那一刻惶然不安，竟又退缩回了荒城之中。有的人欣喜若狂的走了，有的人却满目凄然的留的下来。

不过女怨对这一切都不再关心，她抬起衣袖，指尖已化为粒粒huáng沙，上古留下来的封印之力正在迅速的消失，她比谁都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消亡的力量。

这样也不错。她想，好歹可以重入轮回，忘却此生，不生不死的过了几百年，她疲了，不想再怨恨了。

城中人走的走，留的留，每人都兀自思忖着自己的心思，女怨广袖一拂，转身走回自己的小屋，屋中有她立的墓碑，葬了两个未亡人。一片血色的墓碑上并不是没有字，而是因为日日书写，字迹重叠，将墓碑染成了血色，那些字自然是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