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
唐不离拍拍手上碎屑,打断虞灵犀的思路,“从进门便见你在缝这鹿皮靴,看样式是男人的……给谁?哦,知道了,莫不是薛二郎?”
唐不离挨过身子来,笑得不正不经,“他可是英雄救美,将你从悬崖峭壁抱上来的人哪。”
春搜危机,似乎所有人都只记住了薛岑。
虞灵犀红唇轻启,轻轻咬断线头,随口搪塞道:“上次狩猎得来的鹿皮,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练练手。”
好在唐不离并非细致之人,很快岔开话题:“再过半个月就是皇后娘娘筹办的春宴,除了王侯世子,所有未婚的宦官嫡女也在受邀之列,不知多少人趁此机会盯着薛二郎呢!岁岁你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他们都比下去!”
春宴……
虞灵犀一顿,倒把这事给忘了。
前世寄居赵府时,姨父就曾提过,这春宴名为宴会,实则是为皇亲国戚选妻纳妃。那时姨父就动过要将她送去宴会攀附权贵的念头,只因虞灵犀不从,忧虑过重病倒了,才勉强作罢。
既是为皇亲选妻纳妾,这宴会,她还是不去为妙。
……
晚膳后,鹿皮靴子便缝制好了。
虞灵犀想了想,屏退侍婢,自己提灯拿着靴子,独自去了后院罩房。
既然以后要仰仗他,少不得要拿出些许诚意。
宁殷这处房舍比之前的宽敞许多,门扉半掩,屋内隐隐透出一线暖黄的光。
他还没睡。
虞灵犀是悄悄来的,怕惊醒左邻右舍熟睡的侍卫,便放下叩门的手,直接推门进去。
刚跨进一条腿,她就提灯愣在了原地。
烛台案几旁,宁殷褪了左半边的衣裳,正袒露胸膛胳膊,给小臂刀划放血的伤口换药包扎。
烛火的暖光堵在他深刻匀称的肌肉线条上,不似以往那般冷白,倒透出一股如玉般的暖意——
如果,忽略那上头狰狞翻卷的刀伤的话。
见到虞灵犀闯进门,宁殷不曾有半点惊慌波澜。
他歪头咬住绷带的一端打了个结,衣裳还未穿好便先露出笑意,好像看到她是一件极其高兴的事,站起身唤道:“小姐。”
虞灵犀反手掩上门,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不疼。”他摇头,黑色的眼睛里有莫名而浅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