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拍拍心口,作势四顾道:“听起来很可怕,不过若是林先生一个人的话,恐怕会比较有难度呢!对了,我好象记起来了,前几天有些可怜的人被活埋了啊”
几道炽烈的火蛇,同时自别墅外的阴暗角落射出,空中盘旋着的两架直升机顿时轰然爆裂,化为奔腾燃烧的红云。硝烟弥漫中密集咆哮的枪声徒然大作,院落外围的几十部警车,在狂暴袭来的弹雨下簌簌颤抖,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被扫成了一块块钢铁蜂巢!
“哦?你留了后招?”机器人冷然注视着警察们一个接一个抽搐倒下,庞然身躯猛然直纵而起,右臂向林野当头轰下,“没用的!敢于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人,都会被永远清除!”
林野挺立于原地,单臂上格,与敌人的金属臂身方一接触,脚下的楼板却是在这巨大压力之下立时溃塌,整个人带着雪莉一起没入底层。那机器人犹如附骨之蛆般疾扑而下,胸腹处几枚粗大光点当先疾射,破洞下的底层区域瞬间轰然连爆,猛烈腾起的火海烈潮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掀飞了整条回廊!
滚滚黑烟散尽,机器人木立在满目疮痍的焦地残桓之间,一双闪烁着狰狞赤芒的电子眼珠四下环顾,却是丝毫找不到林野的半点踪影。
“扑哧哧”一物徒然自斜刺飞出,“鬼斩丸”急速转身,一连七点火光从胸前几处粗大管口连续激射,直是将周围轰得砖雨横飞。
“你,是在找我吗?”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悄然从暗处伸出,卡上了冰冷的金属后颈。紧随而来的一记撩腿,凶狠地踢上机器人胯部,它那几近三米的庞大躯体立时腾云驾雾般飞起,直穿破墙壁后跌入院中。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外围一枚单兵火箭瞬时射至,狞笑着亲吻上它的身体。
“轰!”坚韧的钛金属表层,似乎并不能帮助它摆脱袭来厄运。一声干净利落的爆炸之后,“鬼斩丸”所唯一剩下的,是它那犹自转动双眼的金属头颅。
几十个黑火汉子们自藏身地行出,一脸平淡地在警车残骸中梭巡,补枪。烟火缭绕的墙身破处,林野背负着雪莉行出,单手将野战服包裹着的两团圆形物事,紧紧地搂在胸前。他的神色看上去漠然而空洞,步履机械,但眸子里的那两枚碧色火焰,却似在越烧越旺。与肩上苍鹰的锐目一般,带着凛冽清冷的杀机。
※※※
台湾,新竹,陈氏府邸。
满院碧树掩映之下,陈进东独立于一间小巧的六角凉亭内,向亭边蜿蜒而过的清溪中抛洒着鱼食。十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游弋涌动,缓缓合翕鱼唇。远处一弯青石拱桥自溪上横戈而过,朵朵荷花点缀其下,碧盘般的叶面间玉珠纷呈,景色端的是清雅脱俗到了极处。
远远脚步声微响,一名双十年华的侍女引着个矮小男子,自院落东侧的圆月拱门下行进。凉亭四周几条精悍汉子冷冷抬手,正欲上前搜身时,陈进东随手洒完鱼食,淡然道:“罢了,让他进来说话。”
“陈先生,很荣幸能见到您这位中国教父。在下中田道一,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矮小男子大力鞠躬,保养极好的白皙脸孔上带着不亢不卑的神色。
陈进东微微颔首,平和地道:“不敢当,你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请坐下说话罢。”
中田道一再次鞠躬,坐到亭间石凳上,道:“陈先生,这次家主派我来的目的,相信您也早已略知一二,在这里,我就开门见山了。”顿了一顿,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火峰家与陈家现在的这个局面,无疑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一直以来,我们不动峰都保持着想要与陈家修好的立场,可惜,您的态度却坚定地几近顽固。如果两家能够携手合作,不要说是亚洲,就是征服整个世界的黑道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家只不过是台湾的一个小家族,不敢高攀像不动峰这样的黑道巨首。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上第二次。”陈进东淡淡地道。
“陈先生,希望这件东西,能够改变你的决定。”中田道一伸手探向怀中,动作却突兀顿住。他的脑后,已在顷刻之间被顶上了三支坚硬的金属体,耳边,一个比枪管还要冰冷的声音沙哑地道:“保持现在的姿势,就连眉毛也别想动一根。我不喜欢日本人,所以最好不要给我机会杀你。”
中田道一身体僵住,果真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他的身躯就被一只大手轻飘飘地拎起,两边臂膀上直如缠上了几双附骨铁镣般向后扭曲,整个人因剧痛而蜷成了一只虾米。
他怀中的一只小型摄像机很快被搜出,放在了陈进东的面前。老人静静凝视着那只银色的金属机器,语气中没有半点波动:“里面是什么?有关于我那个不成器的孩子罢?”
几名陈家护卫虎视耽耽之下,中田道一整了整衣衫,干笑道:“陈先生,您看一看就知道了,我说过,说不定您会改变主意的。”
陈进东默然拿起摄像机,按下了播放键,一个他极为熟悉的身影慢慢显现在了显示屏上。
小四身处于一间昏暗狭窄的单人牢房中,橘黄色的囚服,黝黑耸列的铁制门栏,以及粗大沉重的脚镣,将他所处的恶劣环境展露无遗。与往常不同的是,屏幕中的小四看上去精神萎靡,脸色极其苍白。
在察觉了自己正被拍摄后,软倒在床上的小四摇晃着起身,对着镜头比了比中指,气喘吁吁地道:“喂!黑鬼,换个姑娘来拍怎么样?兴许老子还可以考虑来段钢管舞什么的。咦?你他妈的别走啊”
陈进东合上机身,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周遭几个汉子却俱是神色阴沉,投向中田道一的目光像极了掠食腐尸前的秃鹫。
“不动峰家主流竹先生嘱咐我,他想要陈先生做的事情不多。除了与贵方结盟以外,那位林野先生的下落,我们也很有兴趣。”中田道一直视着面前的老人,唇角边带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
“你们手上的,是我最小的儿子,同时也是我最喜爱的。尽管他为人顽劣,毫无定性,但陈某却早有打算,以后的这份家业将由这孩子来继承。这些年来让他一直在外面走动磨砺,就只是盼着他早日成材。”一阵清风轻柔拂来,陈进东满头银发纷扬而动,愈显萧索苍老。
中田道一面上喜气隐现,微笑道:“陈先生,只要您拿出一个盟友的诚意,我保证”
陈进东却断然抬手:“火峰先生的好意心领了,陈某人恕难从命,送客!”
“您您难道把一个外人,看得比自己的孩子还要重要?”中田道一笑容僵在脸上,愕然问道。
“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林家那孩子的确是与我二弟在一处,若是有能耐,你们不妨自己去找。小四的命,本就是那孩子救的,我虽然疼惜自己的儿子,但这般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