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
季鸣月慢慢地想,这是不是就是师父想让她对秦聪和秦颖抱着的态度呢?
可对这些杀人凶手抱同情态度?她顶多同情那些反抗家暴而杀了丈夫的女人,而不是……不是……
像秦聪这样因为无法改变的先天性缺陷和家庭教育的扭曲pua以及外界环境的不断压迫而形成变态扭曲心理后的……杀人犯。
……好吧,这么一看确实挺可怜的。
再看秦颖。
看似是个正常人,其实她的安全感早就随着她母亲而去了,也许是因为秦壮的不做人,她从小就胆小懦弱,对母亲和哥哥满怀依赖,而最大的依赖离开后,这份渴求就落在了秦聪上,秦聪又是那个模样……
她不得已分了一些依赖到父亲身上,因为秦壮看起来是个可靠的,起码走在街上时,旁人能识得她是个有爹的孩子,不会将她的“好欺负”等级划分到乞儿那一类。
这也是她需要的安全感。
而现在,她对秦聪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也许就和她自己说的,分不清了吧。
季鸣月的脑海里又冒出那双眼睛,这时候她好像看明白一些了,里头好似是有悲哀、有无奈,还有……对命运带来的悲剧的接受和维护。
不知道秋千荡了多久,天边的余晖都不见了。
宋书远三人带着秦颖走出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快天黑了,他瞧见不远处扭捏着一个人影,站在那好像走了两步,好像又没有。
“那边的,”宋书远好笑地喊了一声,“可是哪来的窃贼?熊心豹子胆,都敢来府衙嚣张了。”
方景星和常许也瞧见了,忍不住偷笑。
季鸣月恼怒地快走过来:“师父,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宋书远看着她,“这不是我脾气最臭的那个徒弟吗?再认不出来,她又要朝我这个师父发火了。”
季鸣月:……
宋书远故意地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没走?快回去休息吧。”
季鸣月哪是能被这么激的,当下哼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宋书远立刻震惊她耐心之少,正要开口说什么,秦颖先喊住了她:“季姑娘!”
季鸣月回了半个头:“干嘛?”
秦颖好声好气道:“季姑娘,我是想为之前的话同你道歉,我不该怨你说出我哥哥是侏儒的事,我知道他错了,杀了两个无辜的人,甚至还有对我们多加关照的娟琴姐,这是天大的错误……”
“所以不管是怎样的谩骂和责罚,他都该担着的。”秦颖顿了顿,继续说,“当然,我也有错,我不该包庇他……我,我只是……自私吧,不想再看到亲人离开我了……可我哥哥,怎么不该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