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月翻了个白眼。
方景星眉头微皱,朝她说道:“这个证据,也能用此奴才办事不利来解释。”
季鸣月对他一笑:“你眼瞎我可没瞎,不管是你那回还是我这回,加茶盏里的白糖都不过小半匕,能差到四分甜去?”
方景星心虚抿嘴,转过视线:“话虽如此,你这证据也不充分。”
“那你看这证据充分吗?”
季鸣月抄起边上的汤壶,打开上边的盖子,朝阿钟勾勾手:“你,过来。”
阿钟:又我??
纵使有些不愿,但在主人的示意下他还是乖乖地过去了。
“伸手。”
阿钟伸出手掌心,季鸣月把壶盖倒放在他手上,他定睛一瞧,不过就是普通的壶盖罢了,上面还沾着一两滴水。
季鸣月示意他:“你舔舔。”
阿钟:……
他再次转头看主人,后者没有任何表示,阿钟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壶盖舔了舔,猛然双眼就放大了,他转过头,诧异道:“主主主人、是甜的!”
方景星俊眉一跳:“甜的?怎么会……”
“答案都送你脸上了。”季鸣月瞥了眼于仙人和那小厮二脸便秘的神色,不紧不慢道,“开始的时候,他们把壶盖打开让客人检查汤壶的其中的水有没有问题,看似是为了客人着想,但其实是为了让倒水的人趁机用手指把白糖粉末压到壶盖之下。”
“所以这小厮在倒水的时候也没有把壶盖盖上,而且只能倒一点水让客人试喝。之后就把压着白糖粉的盖子盖上汤壶,随意把手上的白糖擦到哪里,动作之间随意摇晃几下壶身,白糖粉自然就落入水中。”
“我们大诚的点茶顺序是……先撮末于盏,再注汤入盏,所以大部分人对你先加白糖再注汤的顺序察觉不到什么古怪。可你这只是白糖粉,一小匕的数量又少,其实直接在试喝的阶段倒完水,再往其中加入白糖也不是不可。”
“你还用上了点茶的茶具,也是为了模糊客人对你操作顺序的质疑……”季鸣月把那精致的汤壶拎到边上,“这汤壶比一般的尺寸要小许多,上面还刻了‘无双店’三字,估计是订做的?你们为了完成这场骗局,还真是费心呐。”
作案手法被她说得很清晰。
边上的四人已经神色各异了,一时间场面很是沉默,只余街上其他处的喧哗。
季鸣月说得口干舌燥,还不忘学着她老爹来一个点睛之笔,她指着脸已经白得和自己的胡子一样的于仙人道:“姓于的,现在铁证如山、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这架势可真唬人,于仙人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来喊“青天大老爷饶命”,幸好他还坐在凳子上,不然怕是真的要出点洋相。
“这、这、这是……”于仙人揪着衣袖擦汗。
还未等他想好措辞,方景星那一边已经开始自恼了:“如此简单的骗局,我竟迷失其中……”
“主人,您只是一时糊……”
“行了啊,等我把事情都说明白了你才道简单,别打马后炮了。”季鸣月朝他伸出手,“愿赌服输?”
方景星咬了咬牙,抬眼看她,一字一字地吐出来:“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