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锦林:……
他很快明白了,这姑娘说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包括郑婉儿也是,而他去劝导对方做不愿意的事,就和同隔壁佛教争辩谁家经文修行之法孰是孰非一般,无意义且不讲教德。
这姑娘……有点意思。
不过他自然不会认下这“罪行”,只笑了笑,换了个说法:“姑娘怕是误解关某了,关某其实是觉得婉儿姑娘甚有道缘,故以我教之道法心得感化之,也是想劝婉儿姑娘从良后皈依我教。若婉儿姑娘不愿,关某自是不会勉强。”
季鸣月:哈哈。
好好好,既然反驳不了她说的“每人的道德都不同”,于是就把自己的道德绑架变成了招揽信徒,好好好。
她阴阳怪气的:“原是如此,不过郑婉儿若真是有道缘,何须关公子你百般相劝呢?这样搞得倒像是哪里的邪教哄骗人似的,属实有点影响道教的名声,关公子,您作为这么大一个教会的会长,得以身作则呀,您说是吧?”
……邪教?
关锦林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收紧。
这两人话说得擦枪走火、明争暗斗,三人搁在边上听得心一跳一跳的,也不敢乱插话。直到这个空档,常许才插了句嘴:“关公子,小生好奇当时郑婉儿拒绝从良的原因,不知您是否知情?”
关锦林悄无声息地又将手松开,在膝盖上敲了敲手指道:
“婉儿姑娘虽没有与关某明说,不过几次交谈之中,关某也能推测一二。一是因为婉儿姑娘远在家乡的家人需要她大量钱财接济;二是她从小以歌伎自居,早已习惯了这般日子,从良之后不知该做何营生。”
“虽然关某是曾提出,想引荐她来教会中,月例好谈。不过婉儿姑娘似乎对宗教信仰一事并不热衷,关某也很是遗憾。”
季鸣月点了点头:“这三个借口确实合理,识趣的也该退缩了。”
关锦林:……
常许好险笑出来,还是忍住了:“咳,关公子,不知您最后一次见郑婉儿是在何时?对方可有异常之举?”
关锦林觉得自己就该忽视某个人的话:“关某记得……最后一次见婉儿姑娘是在她离开欢凡楼半月前,之后关某忙于会中琐事,半月后再去寻她时,才得知她已然赎身离去……”
季鸣月在边上幽幽的:“当时你的心情……”
“当时我的心情确实很是……”关锦林回过神来,嘴角扯了扯,“很是为婉儿姑娘开心,斗胆以为婉儿姑娘还是被关某说服了,便想询问她的去处,哪知道听欢凡楼的姑娘们道,婉儿姑娘是为了她的情郎才赎身的。”
关锦林摇头苦笑:“原是关某自作多情,便放下了寻她的念头。再次得到她的消息,便是几日之后她死于非命,嗐,实在是造化弄人……关某偶尔会想,若是当初再费心些,让婉儿姑娘皈依我教,也许她不会有这般下场。”
季鸣月实话实说:“你最后一句比第一句更自作多情哦。”
关锦林:…………
别理她,别理她,嗯。
他就当做没听见,继续说道:“因着这份遗憾,事后关某常回想起与婉儿姑娘最后一次会面的情景,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奇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