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与此无关?”红衣不信,“你开始不对劲就是从你爹娘出事做不了工开始的,你……你干脆让孙洋别考了,再考家都穷没了!哪能让你一个人养啊?”
“他们对我挺好的。我爹小时候常常背我,还给我买糖吃;我娘每年入冬就亲手为我缝衣服穿;还有我大姐,她平日里有好吃好玩的也都念我一份;小弟虽然调皮了些,可最为仗义,我被邻家小孩欺负了,也是他冲在前头……”
红衣是个孤儿,从小在老家福田院长大,年纪稍长些,福田院便留不下她,她就只身来到海州打拼。
什么亲情温暖……院里和她同榻的女孩吃不完饭、怕被骂求她帮着吃几口算不算?
红衣摸着良心说:“虽然我从小无父无母,可听你这些话,还是觉得这些好处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你若是我的女儿,我哪怕穷困潦倒,求爷爷告奶奶也不会找你要钱。”
孙二娘看着她,眼里盛起眼泪,她有些颤抖道:“养育之恩……如何能算小恩小惠?”
红衣再摸了摸良心:“你这话说的……那我从小在福田院长大,这福田院算不算对我有养育之恩?可前些年它要关门大吉的时候,我也就唏嘘两句,半分钱没出啊。”
孙二娘:……
“这也许……是不一样的。”
红衣:“哪里不一样?”
孙二娘眨眨眼,眼里的泪水将落未落:“我嘴笨,不知该怎么与你说。”
红衣嘟了下嘴,翻白眼道:“我知道哪里不同了。福田院把孩子养大,不会找他们要钱,但是爹娘会!”
孙二娘听了一怔。
红衣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我是没感受过父母恩勤,可若是这份恩需要我同你这般痛苦不堪地竭力偿还,那我还不想要了!如此一对比,我倒觉得福田院的博爱是如此无私伟大!”
孙二娘听傻了,直接被她说哭了,眼泪哗啦啦地流。
红衣兀自生气了会,见她还哭个不停,就撇着嘴帮她擦眼泪:“……不说这个了,你说那个关锦林怎么劝你的?”
孙二娘抽抽鼻子:“他说……若我入了道教,可斩断红尘情缘,不再有这份养育之恩的重担。我虽觉得赡养父母理所应当,可实在不堪重负、寸步难行。我……就当做我是不孝好了,我只是想试试,这样会不会让自己好受些……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
红衣张了张嘴:“啊?关锦林是这么说的?”
“是。”
红衣转了转眼睛:“哦,那要不你还是试试吧。”
“……?”
红衣挑了挑眉:“我不是赞同关锦林的意思啊,我还是觉得他是个伪君子……不过他这个法子……倒也不是不能一试,若是能让你开心起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