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宴厅,两人也没怎么跟人应酬,只遇到一个发小打了声招呼,谢南忱就带她拿了点吃的,一杯红酒,然后找位置坐下。
“刚打听过了,东西还没送过来,但有几幅画确实不错。”谢南忱从她盘子里拿了块小蛋糕吃,“有你喜欢的那个画家,叫许子悦的。”
黎栀眼一亮:“真的?”
“那还能有假?”谢南忱笑了笑,“快吃,吃完差不多咱去看画。”
“好!”
许子悦的《落梅》是黎栀刚学画时就特别喜欢的一幅,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真迹。谢南忱去找宴会的主办人了,黎栀留下来看画,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突然,身旁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哟,大嫂也在?”
听到谢承泽说话,黎栀下意识拧了拧眉,扭头一看,那人穿着套骚包的酒红色西服,对她笑得灿烂又轻佻:“大嫂喜欢这幅画?”
黎栀没理他。
“看来大嫂跟我缘分不浅呢。”谢承泽自顾自说着,轻晃着酒杯斜倚在墙上,一副浪荡公子哥模样,“这画我已经预定了,大嫂想要?”
黎栀这才有了丝反应,皱眉问:“你预定了?”
“是啊,我跟大嫂心有灵犀,看上同一幅画。”谢承泽向她倾身过来,荡漾的眼波里全都是某种暗示,“大嫂想要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黎栀嫌恶地后退一步,刚想说算了,背撞上一片温热。
熟悉的沉香味包裹住她,肩膀上那只手安抚地将她搂紧:“谢承泽,你要跟我老婆谈什么?”
“没什么。”谢承泽站回墙边,懒懒地笑了一下,“大嫂喜欢这幅画,我想着既然是一家人,我送给她也无妨,就当是替大哥分忧了。”
“用不着你给我分忧。”谢南忱侧头看一旁的西装男人,“吴总,这画他出价多少?”
吴总看了眼谢承泽,说:“谢总出一千二百万。”
“一千五百万。”谢南忱淡淡道,“我要了。”
“这……”吴总似乎有点难办,打量了一下两人,“你们兄弟要不要商量一下?”
“不用。”谢南忱扯了扯唇,“我说了,这画我要。”
谢承泽笑着仰头抿酒,似乎没打算跟他抢了,但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在黎栀身上。黎栀觉得很不舒服,拽拽谢南忱袖子:“老公,我们走吧。”
“好。”谢南忱搂着她转身,对吴总道,“钱我的助理会打给你,画麻烦帮我送到九州铭座。”
吴总点点头:“没问题,谢先生谢太太慢走。”
黎栀喝完杯里最后一点酒,也赏完了展厅里剩下几幅画,正想跟谢南忱说回家,突然听见不远处一阵骚动。
展厅门口传来一个男人失控的咆哮声:“别拦我!让我进去!”
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黎栀挽着谢南忱胳膊,踮了踮脚,却只看到门口保镖魁梧的身躯,和隐约一道晃动的影子,其余被挡得严严实实。
但那人声音洪亮,歇斯底里,几乎穿透整个宴厅:“裴六在里面是不是?我听说了!他今天会来!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他!”
黎栀眼皮颤了颤,看旁边男人,悄声道:“找你的?”
谢南忱没有说话,只是轻晃着杯底的红酒,眼神淡漠,像站在云端欣赏着人间疾苦而不为所动的神祇。
那人还在不停地咆哮,嗓子都喊哑了,他拼命地要闯进来,被保镖推倒,又顽强地站起来继续咆哮,嗓音里充满绝望,听起来令人揪心。
“裴六!你给我出来!你听见没有?!”
“你不出来是不是?没脸见我是不是?你这个吃人
不吐骨头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