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幻境中的人,要么被外来的干扰唤醒,诺诺就是被楚子航的警告唤醒的,要么就得凭着自身的努力找出幻境的问题,但那实在太难了,幻觉的制造者总会力求让幻境逼近真实的世界。
楚子航摇摇头,表情有点奇怪,还有点脸红。
诺诺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低头扶额,“妈的我要把他丢海里喂鱼!“
那个蛙人制造的幻觉非常逼真,但并不清楚诺诺跟楚子航之间的关系,看到年纪相当的一男一女同住一间,想当然的认定他们是一对,所以才会堂而皇之地爬上诺诺的床,摆出那种老夫老妻的架势。
同理当他把楚子航拉进幻觉的时候,幻觉中的诺诺也会对楚子航有类似的表演,不知道是撒娇发嗲还是什么更可怕的。年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的楚子航同学当然很容易就看破了,所以一膝盖就顶上去了。
撒娇发嗲还是什么更可怕的……想来都叫人毛骨悚然,关键是这个问题还不好问。
诺诺把藏在房间各处的武器都抽了出来,顷刻之间她就已经全副武装。她从来都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姑娘,即使在金色鸢尾花学院那样的地方,她也在枕头下塞着武器。
“你去开门。”她贴着门听了片刻,端起枪对准门。
走廊上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动,看起来他们并没有被重重包围。
楚子航上前,开了门就退后闪避,然而并没有人趁机涌入,流进舱室的只有青色的雾气。
走廊里弥漫着青色的浓雾,几分钟前诺诺打开门,那个蛙人以楚子航的身份走进来的时候,走廊里还是正常的。
很难判断到底是说当时那个蛙人就给诺诺施加了幻觉,让她注意不到满走廊的浓雾,还是那时候这阵奇怪的雾气还没有涌起。还有一个更加糟糕的判断,就是他们现在仍然现在那个蛙人施加的幻觉里!
“先去隔壁!”诺诺下令。
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更多的帮手,首选的帮手就是路明非,他一直没有动静,要么是也遇到偷袭了,要么是还在呼呼大睡。考虑到路主席的德性,两者皆有可能。
两个人冲入路明非的舱室,屋里整整齐齐的,床铺都没打开。桌上摆着一封信,信压在烛台下面,诺诺疑惑地拿起信读了起来。
“路明非我操你妈!”诺诺读了一半,怒吼着把信拍在桌子上。
信是这么写的:
“师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有些事,还是得我自己面对,我是谁,这个答案也得我自己去找。
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被称作男人。这话是鲍勃·迪伦说的,当年读到的时候没明白,现在却觉得太有道理……”
洋洋洒洒大半页纸,娓娓道来,透着一股情深意长。
路主席难得写信,又是跟自己喜欢的女孩道别,本来只想写个便条,可不自觉地越写越多,心中一股将要独闯天涯的英雄气,亦有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的伤感,还想写出自己那种挥挥手不带走半片云彩的洒脱……
写完路主席写完还反复读了好几遍,揣摩诺诺读完这封信可能着急上火还是黯然神伤,没想到诺诺读到一半就侮辱他老娘……
这蠢货!早不走晚不走,要他派用场的时候他居然跑了!诺诺气得牙痒。
不过也没办法,他们被困住了,那个蛙人杀手的攻击性极强,
诺诺把手中的ump9递给楚子航,自己从腰后面抽出两支乌兹冲锋枪,“该怎么用都教过你了,心要狠手要稳,不要节约子弹,枪里装的是种麻醉弹,打不死人的。”
走前诺诺逼着乌鸦把日本执行局的武器库打开给她挑了一遍,能扛走的她都给扛走了,弗里嘉子弹这种高效的麻醉弹诺诺当然不会放过,基本上是全部打包。这也是她到现在心里还有点底的原因。
楚子航接过ump9,熟练地检查枪机,使劲点点头。
为了以防万一,一路上诺诺都在教他使用枪械,他的射击精度非常高,但那毕竟是对着空罐头之类的目标开枪,对着活生生的人开枪,心理上是另一回事。
他们背靠着背踏入冷雾弥漫的走廊,枪指向不同的方向,像是旋转的指北针。
雾气浓得不可思议,他们很快就全身湿透,像是身处桑拿房,可那雾气的温度,简直是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