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师?”李心蓝发出低低的惊呼声,那个和父母不过是见面点头交情的宫老师,当年居然是爸爸喜欢过的人?这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宫老师当然对你爸也有好感,可是你看现在,宫老师和她老公是不是也恩恩爱爱,两个人经常一起锻炼,一起散步,从不吵架,从不红脸啊?还有你爸,你妈。你妈也知道这些事,可是你爸和你妈感情不也照样很好,高中时候谁喜欢谁,那些事情他们现在不也不放在心上了吗?”秦安闻着李心蓝身子的清香,心里转的飞快,同学的事情是真的,但谁喜欢谁的事情却是他编排出来的,虽然胡闹之极,但以李心蓝的性子也不可能去找她爸妈确认,秦安倒不用担心被揭穿。
李心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有些明白秦安的意思了。
“我爸小时候喜欢一个叫红姑的女孩子,后来红姑嫁人了,我爸娶了我妈,前些天红姑回老家看亲戚,我爸根本就不认识她了,倒是好像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子和眼前的女人毫无关系似的。”秦安不敢编排秦淮,二伯刚回来时两兄弟叙旧说起年少的事情,二伯倒是记得红姑,和秦淮说了几句让秦安听着了,前些天红姑回来探亲,也去秦家老宅看望了爷爷,当时秦淮和秦安都在,秦淮那模样真是没有良心,愣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把眼前徐娘半老的妇人和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联系起来。
“你是说我以后就不会记得自己喜欢过你了吗?”李心蓝有些不确定,如果真的是十几年,二十几年后,那时候自己对秦安是什么样子的?
秦安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看咱们父母,少年时候也经历过这些事情,可是他们日后的生活和这些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啊,我们也一样,我们现在在一起,互相喜欢着,就是因为在一起很高兴啊,和什么早恋啊,爱情啊,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关系……那些事情我们也不需要去想,反正十几年后我们的爱人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你不会打着一定要嫁给我的主意吧?”
“谁一定要嫁给你啊!”就近靠着秦安,李心蓝羞恼地抬起腿,踩了下秦安的脚背。
“是啊,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种事情我们悄悄藏在心里知道就好了,平常该学习就学习,该一起玩就一起玩,也不需要特意想着以后要怎么样,我们的父母就是前车之鉴啊,一定会有真正适合我们的爱人在某个旮旯里等着我们呢。”秦安握着李心蓝的手举起,“至少要等我们大学毕业后才知道这些事情吧,所以呢,你现在要努力学习,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想,这既不是说你是坏女孩,也不是说你早恋了,咱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你要努力考上大学哦,一想起喜欢我这样的事情,你就想想我们的父母,就会觉得现在喜欢一个人一心想着他是不是太浪费自己的心思了。”
“我知道了,快回去吧……我后悔死了。”李心蓝把秦安拖着下了床,推了他出门,把拖鞋丢了出去,脸蛋儿红扑扑地隔着门缝又喊住了秦安。
“什么事?”秦安郁闷着呢,哪有自己的心事解开了就着急赶人的,一手拿着一支拖鞋拍着灯下的蚊子。
“明天送我上学吧。”李心蓝低着头,从门缝里露出轻盈的身子,葱白的手指捏着乌青的细细发丝,也不看他,声音柔柔的,轻轻的。
秦安呆了呆,“好啊。”
瞧着李心蓝关上门,秦安也有些心里没底,他要做的事情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功了,仔细一想,应该就是开解了李心蓝她不是个坏女孩,这一点没有问题。
秦安说的长篇大论,其实就是担心李心蓝整天胡思乱想,最后把学习成绩给整下去了。
他的这些话也就说给李心蓝听听,要是换了叶竹澜说喜欢他,他一准扑上去就和叶竹澜卿卿我我了,这也是因为叶竹澜和李心蓝不同,叶竹澜生性活泼好动,心思也是飘渺无踪,本就习惯了每日里胡思乱想,她倒是能把学习和其他的区分开来,进入初中以来她和秦安整天嬉笑玩闹,两个人都萌生了懵懂的好感,可是秦安的成绩一落千丈,她却浑然无事,学习成绩还有所提升。
叶竹澜这样的毕竟不多,有些女孩子一旦喜欢上了人,就会整天憧憬着和心上人在一起怎么浪漫,怎么甜蜜,甚至向往着结婚啊,婚礼啊,结婚戒指啊,婚纱照啊,生孩子,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秦安就怕李心蓝是这样的,才尽量淡化她对自己的好感,才把这种事情说得轻松简单,就是喜欢她能以平常心看待,如果遮遮掩掩,不和她说明白,犹犹豫豫地托着不及时处理,李心蓝多半会患得患失,总想着秦安怎么看自己,秦安是不是喜欢自己,秦安怎么……
这些话说白了,李心蓝没有那么多憧憬和期待,倒是能真正打消她的积极性了。
可最后李心蓝又让他明天送她去上学,这番话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她又是怎么想的?秦安也没个数。
第一卷 春光 第086章 翻译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向早睡的秦举德,也高兴地拉着秦安说话,直到十点多钟才由秦友谅,秦向山兄弟送了回去。
秦圆和秦沁两个小家伙早就熬不住了,占了秦安的床睡的直流口水。
看着嫂子李淑月坐在床旁打瞌睡,秦安轻轻推了推她:“嫂子,你今天晚上就睡这吧?”
“那哪成啊?”李淑月拨开垂在脸颊前的发丝,站了起来,“你不得睡吗,我抱他们回去了。”
秦安按住李淑月的肩膀,“没事,两小家伙被弄醒,得哭个没完……你睡这,我睡沙发就是了。”
李淑月只好点了点头,也没有多客气,笑了笑,从柜子里取了毯子和被子,“那我和叔婶说一声,给你铺沙发去。”
“好。”
秦安给小家伙们拉了拉被角,这才走出门去。
李淑月和李琴争抢着铺,最终李琴拗不过她,任她忙碌着,给李淑月去取来洗脚的拖鞋。
李淑月嫁过来时才十八岁,虽然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但在九十年代的青山镇,那完全不是问题,秦友谅给足了彩礼,就把李淑月这当地年轻小伙惦记着的一朵花娶回来做秦家的儿媳妇了,这些年来李淑月也很得长辈的欢心,家务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给堂兄生下了一个乖巧可爱的闺女,一个圆乎乎的大胖小子,儿女双全。
现在李淑月才二十三,大好青春年华却要丧夫守寡,要她空守一辈子,这种事情只怕秦友谅也做不出来,可是两个孩子太小,李淑月要是改嫁,孩子谁来带?没妈的孩子太让人可怜了,就算秦友谅夫妻格外疼爱他们,也终究让人想着心酸。
让李淑月带走两个孩子?这种事情更是绝无可能,除了秦萌,秦友谅膝下就这两个孙子孙女老怀安慰了,儿子没了,秦友谅绝对不可能让这两个孩子连爸爸都忘记,去叫另一个男人爸爸,他们也是秦友谅夫妻对儿子的念想,怎么舍得他们离开自己。
在秦安的记忆里,堂兄去世后,嫂子是一直守着寡,但随着伯父伯母年纪大了,家里的事情都是嫂子操持着,少不得总在外边有些应酬,一个守了这么多年的寡妇,即使本身没什么问题,流言蜚语总是少不了,让讲究脸面的伯父伯母两人难堪的很。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时候的秦安虽然已经颇得家里人重视,但在李淑月的将来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发言权,他暂时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兼顾伯父伯母和李淑月感受的好方法。
夜半时分,秦安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窗外,李淑月穿着母亲的睡衣站在走廊上。
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李淑月回过头来,看着秦安,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
“我也很想哥。”秦安站在李淑月身旁,没有再劝慰什么,至亲之人的逝去,那种痛,根本就没有办法靠着开导和劝慰抹去,唯有靠着时间流逝,慢慢地让心麻木,慢慢地让自己觉得已经遗忘。
“我只是担心秦圆和秦沁,没有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