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阿姨做红烧肉,给你端一盘,啊!”胖女人轻轻的拍了拍小楚的肩膀,转身离去,少不得一边走一边叹息。
小楚望着胖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表情有些落寞,她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刚才胖女人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里,拨不出来,按不进去,就那样竖在那,隐隐作痛。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十八岁,花一样的年华,没有美丽的容貌,没有漂亮的衣服,没有受过教育,没有朋友,也没有梦想,她就这么孤伶伶的长大了,并且还要这样孤伶伶的长下去,除了妈妈,除了她脚下这一群叫喳喳的小鸡,除了她每天浇水施肥的花花草草,她一无所有。小楚有泪,却流不出来。
“砰、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着栅栏,惊得小楚急忙从冥想中回过神。
“砰、砰、砰!”那声音又接二连三的响起,有些不耐烦。
小楚轻轻的“呀”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跑向院子角落的一个木头箱子,打开了盖子。
一个毛茸茸、黑漆漆的东西在里面滚动着。见小楚打开了箱子,它停止滚动,慢慢的转动着,当黑呼呼的毛转过去时,赫然露出一张黝黑的脸,那张脸干瘪瘪的,好像是失去了水分风干了的木乃伊,看不出长相,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漆漆的脸上分外的刺眼,它们来回骨碌碌的转动着,凶恶的盯着小楚,它的嘴巴很大,像是一个漏了气的皮球被划开一道缝,吡出两排尖利的牙齿,甚是骇人。
“这么晚。”那人头居然也可以发出声音,那声音有如锯木头时所发出的声响一样的干涩难听。
“表小姐给了我草莓,刚拿给妈妈吃。”小楚居然不怕,笑咪咪的回答。
那人头又骨碌碌的转动了几下眼珠,道:“人世就是如此不公,该拥有一切的人什么都没有,不该拥有的人,却轻松的拥有着一切。真是讽刺。”
“你在说什么?”小楚歪着头,不解的看着那人头,太深奥的话她听不太懂。
“没什么。”人头干涩的笑笑,那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我在说,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小楚扁了扁嘴,一时之间,强颜欢笑的她再也忍不住这种委屈,“哇”的哭出声来,泪水顺着她难看的脸颊不断的落下,她哽咽着说:“你不用骗我,我知道我长得丑!”
“谁说的?”人头厉声道:“我说你好看就好看!比起我这颗令人作呕的脑袋,难道你不漂亮吗?”
小楚忙忍住泪水,她胡乱的用手抹着脸,怕说得太多,会伤了眼前的人头:“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小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的,是满满的猩红的液体。
第七卷 蛊惑 第七章含羞草
人头看到这满瓶的猩红液体,兴奋的咧开嘴巴,露出了已经变得乌黑的牙床,使得那张嘴变得更加的恐怖,它声音沙哑,“啊、啊”的怪叫着,向上转动,将整张脸都仰了起来,小楚开心的拧开瓶盖,把液体倒入人头的嘴巴里。
人头的眼珠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就像是动画片里的小人儿,却一点也不好笑,它的表情变得更加邪恶和狰狞,嘴巴似乎要占据了整张脸。
“喜欢吗?”小楚一手托腮,无比自得的笑着。
人头还是发出“啊、啊”的古怪声音,刺耳又难听。
红馆。
“清清,要我说多少次,爸爸是真的死于心脏病突发!”王诚苦口婆心的说,皱着眉,他的鼻尖上已经冒出了丝丝的细汗,弄得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的眼镜都不住的往下滑,他不由得一次又一次的把眼镜推上去。
“不可能!”刘清清坐在一个白漆镂金的椅子上,挑着眉毛冷冷道:“我知道,这绝对跟你有关!”
“这怎么可能与我有关!”王诚有点激动起来,他浑身颤抖着走到刘清清面前,伸出一只手指着她:“清清,你不要在这样固执了!我对爸爸什么样,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刘清清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诚:“我只知道你的计划,没有通过董事会就要执行,并且跟爸爸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王诚愣了愣,转尔又愤怒的说:“这与爸爸的死有什么关系?清清,你鬼迷了心窍了吗?”
“哼哼,”刘清清从鼻孔冷笑着:“我鬼迷心窍?我看是你鬼迷了心窍才对!如果不是爸爸,你恐怕还是一个送货的工人,恐怕永远都脱离不了你穷苦的出身!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刘氏企业的继承人了,我告诉你,休想!”她高傲的盯着王诚,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吐出几个字:“除非我死了!”
“你说什么!”王诚的脑袋轰的一声,他抬起手,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他的手晃了晃,似乎是想要去打刘清清的脸,但是却又犹豫着不敢下手,刘清清不屑的斜眼看着他,完全不把王诚放在眼里。
王诚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他喘着粗气,手既挥不出去,也放不下来,他气得咬牙切齿,眼睛四下寻找着,终于抓起桌子上的水晶杯,猛的朝地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