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议论声中,老村长刘乃生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是啊!我说句不该说的话,
刘权那个混蛋王八羔子活着的时候可没少糟蹋钱,你们看看现在咱村,谁家不是砖楼瓦房的,只有刘家还是泥糊的墙面。
这两年虽然缓了不少,可是这日子还是挺紧吧的,这又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搁谁身上谁都难受。
现在咱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大家乡里乡亲的,都伸把手,互相拉扯一把。
行了,大家都别议论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今晚吃了这餐席,明个一早各位赶早起灵上山。
老欧头算过了,明早五点半是吉时,还请各位到时候都来搭把手。”
果然是只停棺一天,明早就起灵,这可太仓促了。
按照规矩,怎么着也得停棺三天才算过得去,可是刘姥爷这棺材只停一天,是不是犯了什么说道?
我心中纳闷,以前只听说过起灵选日子的,从没听说还选时辰的。五点半,各种程序走完就要六点,刚好赶在刘姥爷死之前那个点上。
而且看老村长和我爷爷的架势,这是要赶在停棺一整天的时间内把棺材弄走?难道,刘姥爷真的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这些规矩我还是懂的不少,很轻易的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好说,老村长开口了,怎么能不帮忙!”
“就是,刘泰兄弟去年也帮我们家抬过棺,这个忙,一定要帮。”
“放心吧,明早一准来。”
村里人都比较淳朴,几个汉子你一句他一句,个顶个的讲义气,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异议,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遇到这种事大家都能理解。
“得了,那开席,今个我老刘给大家准备了一箱子红星二锅头,一个个都给我吃饱喝足了。”
老村长把脚边的酒箱一把扯开,和我爷爷挨个桌的摆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一直是老村长和我爷爷在忙活,刘泰和他媳妇一直没出面,这不由得又让我感到奇怪。
按道理说这种事据对的是应该孝子亲手来操持的,让俩老头在外面伺候客人算哪门子回事?
更何况,我爷爷还穿着道袍!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围着棺材念咒唱法,而不是在外面招呼客人。
难道说刘泰那家伙在屋子里当道士,我爷爷和老村长在外面当孝子?
呸,我胡想什么呢?
我正琢磨间,那边已经有人问了。
“喂,老欧头,我说刘泰那家伙呢?我们这都准备开席了,也没见到他人,我们这礼是送给谁的啊?
他媳妇又去哪儿了?我怎么看着看着,堂屋里除了一口棺材,连个人都没有,这不对啊!”
喊话叫刘大壮,是我们村第一批在镇子里跑山货买卖发家的。
在那个年代,手里有个三千五千的都是小富之家了。万元户那都是大富之家。
刘大壮这家伙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高大威猛的,看起来憨憨的样子。
别看他长得憨憨的,你要是把他当真憨,那你就纯粹是个憨子了。
我爷爷曾经说过,大块头有大智慧。
这刘大壮就是那种大智慧的人,一些细节方面,他比个娘们算的都清。
要不咋人家能知道往镇子里跑山货买卖,别人就不知道?
而且刘大壮这话问的也很有水平,看出了不对劲,直接拿礼金说话。
其实不管是那个年代,还是现在,有钱人说话底气都足,这家伙突然这么一问,其他人也看出了不对劲,家里死人了,哪里有孝子不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