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铮为难地考量少顷,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既然如此,说起来,老夫也有几个故旧晚辈,都是聪明的小姑娘,反正你没这个心思,不如让老夫给他介绍介绍,说不定看上老夫哪个小侄女,索性移情别恋,老夫也顺道当回国丈试试。”
“可陛下不能接近女子。”傅秋锋实话实说。
“老夫可以治啊。”林铮悠然道。
傅秋锋短暂地抽了口气,垂下眼,余光瞥向容璲,抿唇小声道:“如果您能让陛下摆脱阴影,那是再好不过。”
“可老夫看你一脸不情愿。”林铮直言指出。
傅秋锋欲言又止,抬手按在桌上,缓缓趴下捂住了脸,几乎从未如此难以决断:“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不是怕陛下,我只是怕自己选择错误。”
“你们每天都混在一起,有什么对错?”林铮对傅秋锋的举棋不定表示难以理解。
“那不一样,陛下于我,亦主亦友。”傅秋锋下意识地说。
林铮促狭道:“那也不差个亦夫亦妻。”
傅秋锋:“……”
“哦,懂了。”林铮恍然大悟,双手一拍,也趴到桌上,神秘兮兮地在傅秋锋耳边说,“要不要跟他试一次?老夫给他下点合欢散,发作过后不会留下一点记忆,你爽完就跑他也不记得。”
傅秋锋表情一僵,瞬间站直退离林铮几尺远,郑重道:“林前辈,您德高望重,能不能正经一点,像陛下这般洁身自好的人,这种事妄想一下都是亵渎,我绝不能容忍!”
林铮翻了个白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傅秋锋蔫头耷脑地叹息:“您这么大岁数,又在江湖上声名远播,肯定很有经验吧,我希望您提些正常的建议。”
“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林铮托着下巴现实地说,“比如给一对夫妻下毒,只留一份解药,他们最初还能装模作样捱上几日,等到性命攸关时,就用尽一切手段互相残杀了。”
“陛下不是那样的人,陛下也冒险救过我。”傅秋锋果断道。
“老夫讲夫妻,你对号入座什么呀。”林铮又嘲了傅秋锋一次。
傅秋锋:“……”
傅秋锋干咳一声:“难道就没有好的例子?比如爱慕不成情谊在,各自释然做朋友的?根据我的情报,前辈年少成名,爱慕前辈的青年男女必定不在少数,等以后他们看见您的妻子儿女,自然也会放弃另觅良缘吧。”
林铮眨眨眼:“我没有妻子儿女啊,上门追求我的人我照单全收,先下一碗慢毒让他们不敢离开,然后给我洗衣做饭打杂试药。”
傅秋锋:“……”
林铮惋惜地大摇其头:“可惜世上少有专情之人,他们最后都反悔了,拼命往山下逃,害的老夫被正道中人喊打喊杀。”
傅秋锋:“……”
傅秋锋面无表情地说:“前辈,您辛苦了,您回去接着睡吧。”
他心说自己真是脑子有坑。才会问一个拿人炼药的邪魔外道恋情问题。
容璲没管林铮要点乱七八糟的毒给他下上,可见容璲何其高尚,如果他是个女子,对比之下当场就感动的托付终身了。
“等他醒了记得喝药啊。”林铮走前嘱咐了一句。
傅秋锋坐回木榻上,心情复杂,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但一晃神再睁眼,门外的树影又偏斜了点,蜡烛也烧掉一截。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后半夜了,那碗药变成粘稠的糊状,已经没有多少温度。
容璲的外衣掀开了些,傅秋锋把衣领重新拉上去,他不禁开始退缩犹豫,暗暗想着就这样吧,容璲只是和林铮说了,还没有和他言明心意,他现在不必纠结,等到容璲彻底摊牌那天再决定也无妨。
如果那时也不能决定,只要容璲命令他,只要是皇帝的命令,也许他就能顺其自然的接受……
“主上!”门外传来韦渊急迫的声音,“属下来迟,您还好吗?”
容璲眼帘微动,抬手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迷糊地问:“什么时辰了?”
“有寅时二刻了。”傅秋锋连忙站直了正色道,“您先喝药吧。”
韦渊匆匆赶回来,进门之后一愣,万分不忍地扭过头,单膝跪下道:“都是属下安排不当,若是留一个暗卫跟着您,您就不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