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不想再拖延,上前对僵滞住的魏千珩道:“如此,殿下可还有怀疑?”
事到如今,连血玉蝉都重现于世,魏千珩还有何不相信的?
而找到了血玉蝉,卫洪烈的目的也达到了,自是不会再说什么。
魏千珩失魂的盯着棺木里白骨看着,心口仿佛被千万根毒针扎着,让他痛不欲生!
让他亲眼见到长歌的尸骨,对他而言,却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下一刻,魏千珩僵硬的解下身上的大氅,摊开放在棺木前,亲手动手,将里面的白骨轻轻放到里的自己的大氅里,尔后抱在怀里,仿佛还在抱着当年那个给他温暖、让他爱到骨髓的女子。
虽然他形容冷峻平静一如从前,可他颤抖的双手,还有惨白的面色,都泄露着他此刻心里的悲痛……
寒风凌冽,魏千珩抱着白骨一言不发的朝着山下而去,白夜与长歌连忙跟上,留下晋王与卫洪烈面面相觑。
晋王勾唇嗤笑道:“本王这个五弟真是为了这个细作女疯魔了,如今人都死了,他还不清醒,竟是抱把白骨回去,真是彻底疯了!”
卫洪烈却心急的看着魏千珩将血玉蝉连着白骨一起带走了,气馁道:“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顿时,喧嚣的竹庐再次恢复宁静,煜炎看着众人走远,默默叹息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百草站在他身后,目送长歌他们走远,却高兴道:“公子,这一关终是过了,如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叨扰我们了,也不会有人再怀疑夫人还活着了——等此事一过,我们就可以带着夫人和小公子安心的重回云州了……”
煜炎心里却隐隐的不安着。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皇陵那人到底是如何得知长歌还活着的这个秘密的?
这五年前,他一直非常小心,从不让外人知道长歌的过往身世,甚至初心都不知道长歌之前的那些事,而皇陵那人被圈禁在皇陵里,足不出陵,又是如何知道长歌的消息的?
直觉,煜炎觉得此事不会就此结束。
但所幸,那人一直被关在皇陵不能出来,他可以提前带长歌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魏千珩一行的马车离开竹庐往京城而去。
与来时截然不同,回城时,魏千珩面如死灰,一直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眸光里看不到半点亮彩,一片死寂。
长歌与白夜大气都不敢出,整个车厢里弥漫着悲哀压抑的气息,行程都格外的漫长起来。
长歌疲惫的坐在角落里,马车里暖融融的炭盆渐渐温暖了她的身子,却无法暖和她冰冷的心。
她掀眸看着对面满脸悲痛的男人,苦涩的想,此事一过,她就要带着乐儿重回云州了,此生,她与他不会再相见了!
而他痛过这段日子,就会彻底的将她放下,这却是好事,他的人生还那么长,不能因为她一直顿足不前的。
这般想着,长歌忍不住轻轻笑了,眸光痴恋的看着魏千珩,心中眷恋不舍,眼睛不觉又涨痛了起来……
回到城里,天已黑透下来,魏千珩连夜将白骨火化,再寻骨灰坛装好,带回了王府。
竹庐发生的事经过晋王的嘴,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所以他们回府时,整个王府里的人都格外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撞到枪口上去。
等他们回到主院,竟是意外的发现,叶贵妃,甚至是回叶府多日的叶玉箐,都等在了主院门口。
姑侄二人看到魏千珩抱着骨灰坛归来,不由心有切切,莫名的感觉寒意扑面、身体发凉。
叶贵妃甚至都不敢往骨灰坛上看。
但她心里却是欢喜高兴,在宫里听到晋王传来的消息时,第一次觉得晋王不那么碍眼讨厌了。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因着传言长歌还活着一事,叶贵妃寝食难安,生怕消息是真的,怕那个当年被她灌下毒药的女子会回来找她复仇。
她倒是不怕长歌,却怕长歌揭穿当年旧事,从而让魏千珩与她反目,甚至找她寻仇。
若是如此,她辛苦筹划了十几年的计谋,最后岂不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