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到,太子的目光便频频地盯着木几上的沙漏。
明公公知道太子在想什么。
可如今这东宫,前前后后全是皇后的人,顾家三公子,正在外屋守着呢,唐姑娘估计是来不成了。
“奴才已经同小顺子交代过了,这几日暂时先别让唐姑娘过来了。”
太子:
他倒是没想到这点。
“人呢,还在哭?”
明公公走近太子,将怀里的一张信笺交给了他,悄声道,“唐姑娘今日在逢春殿,抄了一日的经书,说是为殿下祈福,白日还曾随着五殿下来了一趟,过来时皇后娘娘正在同殿下说话,便没进来,奴才偷偷瞟了一眼,眼睛确实是红肿得厉害,适才阮嬷嬷过来,将信笺交给了奴才,问了一句殿下的身子如何了,奴才答,请唐姑娘放心,殿下的伤势已经稳定,只需静养,等殿下”
明公公正详细地禀报,太子忽然抬起头。
明公公一愣,“殿下,奴才可,可是说错什么了?”
太子一笑,“孤是见你越来越机灵了。”
明公公:
太子埋头打开了信笺,倒不似之前那般,满满一页纸。
只一行字。
——天鼓解说经,忏悔罪无量。
太子:
不过是想让她长个记忆,倒也没料到会将她吓成这样。
倒也是。
本就是心头爱极了的人,还舍身救了她的命,确实应该感动。
“明儿同她回个消息,不许哭,哭了孤心神不定,不利于养伤。”
第37章
太子遇袭后,东宫被皇后派去的侍卫围成了铁笼,唐韵进不去,见不到人,唯有抄经来减轻自个儿的罪过。
两日下来,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阮嬷嬷瞧着心疼,劝了几回,“姑娘不必担心,奴婢已问过了明公公,太子的伤势已无大碍,如今正养着呢,宫中太医个个医术超群,奴婢相信太子殿下很快就能康复。”
唐韵没应,继续抄着经书。
四四方方的木几上,已堆满了一篇篇密密密麻麻的经文。
阮嬷嬷实在是不忍,“姑娘歇会儿吧,这样下去,姑娘也得熬出毛病来,姑娘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万一熬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唐韵突地抬起头来,看向阮嬷嬷,轻声问道,“嬷嬷,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