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头弁和'则光成安说及,'这回连清少纳言也不作歌了,觉得很是愉快的'笑了。又有一回在关白公和许多人的前面,讲到这事情,关白公说道:
“实在她说得很好。”有人传给我听了。'但是记在这里,'乃是很难看的自吹自赞了。
一一九衣服的名称
“这是为什么呢,新任的六位'藏人'的笏,要用中宫职院的东南角土墙的板做的呢?就是西边东边的,不也是可以做么?再者五位藏人的也可以做吧。”有一个女官这样的说起头来,另外一个人说道:
“这样不合理的事情,还多着哩。即如衣服乱七八糟的给起名字,很是古里古怪的。在衣服里边,如那‘细长’,那是可以这样说的。但什么叫作‘汗衫’呢,这说是‘长后衣’不就成了么?”
“正如男孩儿所穿的那样,'是该叫长后衣的。'还有这是为什么呢,那叫‘唐衣’的,正是该叫作短衣呢。”
“可是,那是因为唐土的人所穿的缘故吧?”
“上衣,上裤,这是应该这样叫的。‘下袭’也是对的。还有‘大口裤’,实在是裤脚口比起身长来还要阔大,'所以也是对的。'”
“裤的名称实在不合道理。那缚脚裤,这是怎么说的呢?其实这该叫作‘足衣’,或者叫作‘足袋’就好了。”大家说出种种的事来,非常的吵闹。我就说道:
“呀,好吵闹呀!现在别再说了,大家且睡觉吧!”这时夜祷的僧人回答说:
“那是不大好吧!整天夜里更说下去好了。”用了充满憎恶的口气,高声的说,这使我觉得很滑稽,同时也大吃一惊。
一二○月与秋期
故关白公的忌日,每逢月之初十日,都'在邸第里'作诵经献佛的供养,九月初十日'中宫'特为在职院里给举行了。公卿们和殿上人许多人,都到了场。清范〔46〕这时当了讲师,所说的法很是悲感动人,特别是平常还未深知人世的悲哀的年轻的人们,也都落了眼泪。
供养完了以后,大家都喝着酒,吟起诗来的时候,头中将齐信高吟道:
“月与秋期而身何去?”觉得这朗诵得很是漂亮。怎么想起这样'适合时宜的'句来的呢。我便从人丛里挤到中宫那里去,中宫也就出来了,说道:
“真很漂亮,这简直好像特地为今天所作的诗文呢。”我说道:
“我也特地为说这件事情,所以来的,法会也只看了一半,就走了来了。总之这无论怎么说的,是了不起的。”这么说了,中宫就说道:
“这是'因为和你要好的齐信的事,'所以更觉得是如此的吧。”
其二头中将齐信
'头中将齐信'在特别叫我出去的时候,或者是在平常遇见的时候,总是那么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肯认真当作亲人那样的交际着呢?可是我知道你,并没有把我认为讨厌的人的,却是这样的相处,很是有点奇怪的。有这些年要好的往来,可是那么的疏远的走开,简直是不成话了。假如有朝一日,我不再在殿上早晚办事了,那么还有什么可以作为纪念呢?”我回答道:
“那是很不错的。'要特别有交情的话,'也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但是到了那时候,我便不能再称赞你了,那是很可惜的。以前在中宫的面前,这是我的职务,聚集大家,称赞你的种种事情,'若是特别有了关系之后,'怎么还能行呢?请你想想好了。那就于心有愧,觉得难以称赞出来了。”头中将听了笑道:
“怎么,特别要好了,比别人看来要更多可以赞美的事情,这样的人正多着哩。”我就回答道:
“要是不觉得这样是不好,那么就特别要好也可以吧,不过不论男人或是女人,特别要好了,就一心偏爱,有人说点坏话,便要生起气来,这觉得很不愉快的事情。”头中将道:
“那可是不大可靠的人呀。”这样的说,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一二一假的鸡叫
头弁'行成'到中宫职院里来,说着话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头弁说道:
“明天是主上避忌的日子,我也要到宫中来值宿,到了丑时,便有点不合适了。”这样说了,就进宫去了。
第二天早晨,用了藏人所使用的粗纸重叠着,写道:
“后朝之别实在多有遗憾。本想彻夜讲过去的闲话,直到天明,乃为鸡声所催,'匆匆的回去。'”实在写得非常潇洒,且与事实相反的'当作恋人关系',缕缕的写着,实在很是漂亮。我于是给写回信道:
“离开天明还是很远的时候,却为鸡声所催,那是孟尝君的鸡声吧?”信去了之后,随即送来回信道:
“孟尝君的鸡是'半夜里叫了,'使函谷关开了门,好容易那三千的客才算得脱,书里虽如此说,但是在我的这回,乃只是'和你相会的'逢坂关罢了。”我便又写道:
“在深夜里,假的鸡叫
虽然骗得守关的人,
可是逢坂关却是不能通融啊!
这里是有着很用心的守关人在哩。”又随即送来回信,'乃是一首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