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叫的人听到陈方质问倒也不好意思了,不过有人说:“这位小哥你说不是你撞到的人,那又有谁证明?你说他病了就是病了?我还说他是你撞病的呢。”
冷靖远见天色不早,自己几家人又赶了大半天的路,自是提议:“那麻烦这位小哥把人扶起看看,看他到底是撞伤还是生病了。再者,麻烦哪位小哥去前街宏济堂叫来张郎中,出诊费由在下出。”
说着,扔出一角小银子指着那位嚷嚷的小哥:“就麻烦你了,这是你的脚路钱。”
这小哥突然凭空得了一角小银子,捏捏至少有二钱,瞬间拨腿就跑:“我这就去。”
等那人跑开,冷靖远又请人把地上那位扶起来,只是当大家看清地上是何人时,一个个恍然大悟:“弄错了!不是人家撞的,这陈家小子恐怕是被赌馆的人打的!”
“陈家小子”几个字一跳出顾清雅的耳中,她心中一跳赶紧走了过去,张眼一看嘴角挑到了耳边:“我们走吧,孩子们累了。”
冷靖远轻问:“你认识此人?”
顾清雅轻笑着:“认识,怎会不认识呢?烧成灰扒成皮我也得认识啊,这不是我家的陈举人么?”
瞬间冷靖远双眼眯了起来:“果然是陈举人,是要人举着才起站起来的人。陈方,一会朗中来了,让他把人送回陈家村陈义生家,我们先回客栈了。”
陈升三日前就到了高石镇,在镇上最大的客栈福来客栈早就订下了一个院子。
马车一到客栈门口,陈升就迎了上来,引着大家走了客栈的侧门进了院。
下车洗漱吃饭之后,由于一路辛苦大家早早歇下。
五月的季节天亮的早,农村里人五点就起床下地了。
正是水稻插秧的时候,如今陈四叔家除了自己家已有二十亩地外,他还管着自己侄子的十亩地,虽然这地是租给了别人,可他还是时常要去看一看。
“你是谁?这么早跑我家门口做什么?”
陈方听闻自家主子说过,这院子里住的人是少夫人的叔叔与婶子一家,顿时他立即行了一大礼:“请问,可是陈四叔?”
陈四叔一怔,眼前这个衣着整洁、相貌堂堂的小伙子,为何打听他?
他愣了愣之后:“正是陈义华,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何事?”
陈方一听立即轻声道:“我家少夫人让小人回来与她四婶说一声,今日一家大小有十余人,早上回来吃早饭,让婶子给她煮一锅南瓜粥,配上几个酸菜烙饼…”
突然陈四叔心头一跳,一把抓住陈方就往屋里拖:“孩他娘,孩他娘,你快出来…”
看到一身素衣的顾清雅一手牵着小草、一手拉着灯灯带头进屋时,陈王氏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坏丫头…你咱就这么狠心呢?竟然一走六七年…你…”
看陈王氏哭得眼泪破面而下,顾清雅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四婶,对不起…”
陈王氏哽咽着:“坏丫头…你这个坏丫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太坏了啊,这些年我每日都做恶梦啊!”
见自己媳妇哭得一塌糊涂,陈四叔知道她一直以来心里堵久了,于是劝说着:“好了,孩子回来了,就别多说了。全儿,这几位是…”
见四叔与四婶已经冷静了,陈石全见过礼后先让莫素素带着两个儿子与他们见了大礼,然后才介绍:“四叔,您不认识她了么?我是这姨母。”
这一介绍陈四叔与陈王氏两人嘴张得能吞鸡蛋,黄氏与陈四叔年纪不相上下,只是当年她离开高石镇的时候不过十八、九岁,而如今却是一个贵妇人了!
黄氏立即把自己两个女儿与张志森介绍了,顿时惊得两夫妻又是一阵羡慕以恭喜…
这几年陈四叔因为豆芽生意及爆米花生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现在陈石清也大了成了个劳动力,就算送小儿子上学堂,家中也没压力。当年这院子他们住了六年不仅没有变得破旧,而且在一边又竖出三间新屋,大伙坐进大厅也不觉得拥挤。
一顿早饭既是叙旧又是感叹,陈四叔问:“全哥儿,以后可还回到高石镇来?如果你们回来,四叔立即把房子腾出来给你们。”
陈王氏立即说:“这还问什么?落叶还得归根呢,全哥儿肯定得回来啊。不用再说了,这两天我们就收拾一下,反正我们那旧屋子也修整得不错,正好住人呢。”
陈石全虽然惦记着家乡,可这些年在外见识过了,自然心中有了成算:“四叔、四婶,我们一家目前是不准备回高石镇了,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你们,还有就是想到族里请一支族词到京城。”
陈四叔闻言失声问:“全哥儿,你这是准备不回来了?为何要不回来呢,你想在外面打拼只管去好了,时常回来看看就成了。你一人在外地,没有族亲的帮衬,以后孩子也没了族人帮衬,这恐怕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