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上记载的东西,看起来只是一些借助外物,进行诅咒威吓的小法术,不登大雅之堂,其实里面一些图桉,却暗藏魔道的心法。
机缘巧合下学到魔道心法后,他观想图桉,豢养心魔,知道了无相魔头这种东西,要汲取人心里的凶邪念头,才更能显出威力。
这下可被乔如井成了势了,他在周边乡里混的熟了,对周边的家长里短了如指掌,平生又最擅长扇风点火,搬弄是非,祸水东引,要不了多久就让整个乡里都闹腾腾的,好些人家结了怨仇。
短短三年,乔如井的无相心魔就借机汲取恶念,修成了一道无形魔影。
这无形魔影一成,魔功就算是登堂入室,乔如井从此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从前的隐忧不翼而飞,过得更加快活,但凡看上什么好东西,无相心魔一放出去,自有手段弄到手里。
他还因此结识了几个同样修行邪术魔道的“高人”,以那位妙前辈为核心,暗地里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伙。
妙前辈消息灵通,为人谨慎,经常提醒他们避开官府耳目,不要招惹那些没有十足把握的目标,又给他们传递消息,帮他们指定一些对象。
一伙人联手,暗地里做下不少令人发指的勾当。
无相魔头诡秘,这伙人布局又精巧,四处流窜不定,官府虽然查出一些端倪,也只以为这些桉子是各地涉桉者的纠纷,一直没有引起重视,摸出这伙人的存在。
“话是这么说,不过以后咱们的日子怕是也要难过些了。”
乔如井喝着小酒,又叹了口气,说道,“魔道的那些大高手么都没了,官府的力量不就多出来了吗,这些人四处一分布,咱们以后做事就得更加小心,万一有个不慎,指不定就碰上意想不到的硬点子。”
水盆里几个人脸,也有这个想法,各自赞同。
妙前辈同样赞许了他几句,接着却是话锋一转:“其实这个事情也不好说。”
“我听闻,正道那些天仙大高手,之所以不飞升,一来是要铲除魔道的天仙,二来就是要化解这场大劫难,攒一攒功德,等到什么时候天放晴了,说明这个劫难被他们化了,事都做完这些人自然也就要飞升了。”
那张人脸露出有些得意的笑,“而这些人一飞升了去,你当他们底下的人还能这么团结吗?”
“各宗派有各宗派的纷争,就像大周,一个大派系里面还能有上百个小派系,下到地方上来说,派系更多,谁敢把摆到眼前的肥肉让给别人?”
“魔道的压力没了,最上面最能压得住他们的人又走了,到时候这些人就得自己先争起来,我看以后,咱们的日子不但不会变得更难过,反而还会遇着更多的机会。”
乔如井等人听得都是又害怕又期待,不知不觉,身上就出了汗,拿东西吃的时候也慢了下来。
水盆里有另一张人脸发出略尖略急的声音,道:“妙前辈,小的以前听人讲过,魔消道长,道消魔长,世上什么东西都有个起落。我想起来,这里面也有点道理,咱们魔道这些年走背子、踩霉运,现在头上老神仙都没了,却未必是个坏事?”
妙前辈发出轻笑,肯定了他的话。
几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几张脸孔默默相对间,都是一种惶恐而激动的气氛。
自家魔道头上老神仙没了,却不是坏事,而是好事,那还能是什么好事呢?
当然是说,咱们都有做老神仙的机会了!
乔如井摸了摸汗,看了看天,天还是阴的。
正道的大仙施法化解劫难,怎么却是这么一副天象,看着就不像是什么正气堂皇的样子。
也许这正是一种预兆,预示着魔道经过最近的大落之后,又将要大起了。
从这一天之后,乔如井每天晚上又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心里好像总有一种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无相魔头感受到他心里贪炽的欲念,野心一大了,什么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想法,都忍不住的往外冒,无相魔头也被养的更活泼起来。
又过了几天,在妙前辈的倡议之下,又引荐了一帮人加入他们这个团体。
众人商量一番,决定以后得有个固定的联络手段,光是水盆,往后显不出身份,刚好有妙前辈传给他们一道隐秘的法诀,各用上好青玉、黄玉、白玉、血沁玉,合炼成一块玉佩。
这种玉佩做成之后,就不需要临时用水盆施法了,靠着玉佩,千里之内,随时可以互相联络。
做成玉佩可又费了一番功夫,当然乔如井用的也是羊家的财货。
不知不觉,天已经阴了十五个昼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