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判断这项法案的影响还为时过早。只有等到法律授权的各委员会向卡斯珀·温伯格部长提出实施办法以后才能作出判断。由于这项新法律严格限制了胚胎组织的供应,研究领域将受到直接影响。显而易见,人工流关是胚胎组织的主要来源。然而,对胚胎组织的这种需示,是否会对医生在作出流产决定时产生影响,目前尚不清楚。
纽约市牛利安诊所
1984年11月27日
坎迪丝·哈利感觉到针头刺破了后腰的皮肤,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灼热感觉,好象被蜜蜂螫了一下,不过疼痛很快消失了。
“我正在给你注射局部麻醉剂,坎迪,”斯蒂芬·伯纳姆医生说。这位麻醉医生脸色黝黑,五官长得挺端正。事先他曾向坎迪保证说,她不会有任何感觉。问题是,她已经感觉到疼痛——虽说不怎么厉害,可是已使她对伯纳姆医生的话失去了一些信心。她曾要求全身麻醉,伯纳姆医生则告诉她,硬膜外麻醉较为安全,而且可以使她在流产和绝育手术之后感觉良好一些。
坎迪咬着下嘴唇。又是一阵疼痛,尽管也不怎么厉害,但是她缺乏思想准备,感到难以忍受。坎迪活到36岁,从未住过医院,更不用说动手术了。她觉得害怕,就如实告诉了伯纳姆医生。又是一阵灼热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把腰背挺了一挺。
“现在不要动,”伯纳姆医生提醒她。
“对不起。”坎迪急忙说,深怕同医生配合不好,就不会得到很好的的照料。这时她坐在手术室隔壁小房间里的平车边上。她面前站着一位护士,右边是一块帘幕,把小房间和忙碌的手术室走廊隔开。坎迪听得见帘幕后面的低声细语和流水声。正前方有一扇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她能见到手术室。
坎迪身上只穿着一件住院病人服,薄薄的,后面敞开着,医生正在后面忙碌着。刚才他不厌其烦地向坎迪解释了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情况,可是,这可怕的环境使她根本无法集中思想听他的话。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请把图伊氏针给我,”伯纳姆医生说。坎迪真想知道图伊氏针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怪吓人的。她听到撕开玻璃纸袋的声音。
伯纳姆医生一边望着戴着手套的手中那支3英寸长的针,一边上下滑动管心针,看看是否活动自如。他走到坎迪的左边,这样可以知道她是否坐直。他把针对准赐才注身局部麻醉剂的地方。
幻觉(2)
他用双手将针推入坎迪背部。他那熟练的手指能感到针头刺进了皮肤,进入了坎迪腰椎骨的骨隆凸之间。就在包在椎管外面的黄韧带边缘,他停住手。做硬膜外麻醉手术很复杂,这也是伯纳姆医生偏爱做这种手术的原因之一。他明白,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象他那么好的。这一点常使他沾沾自喜。也以明显带有炫耀性质的动作拔出了管心针。不出所料,没有脑脊髓液流出。他把管心针重新插入,又将图伊氏针推进1毫米,感到针头噗地刺破了黄韧带。一定剂量的度验空气顺利地进入体内。好极了!伯纳姆医生把吸满丁卡因的针筒换下空针筒,然后给坎迪注射了少量丁卡因。
“我觉得腿的一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坎迪忧虑地说。
“这正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伯纳姆医生说着,敏捷地拿掉丁卡因针筒,接着在图伊氏针内插入一根细小的塑料导管。导管插入后,他拿掉图伊氏针。又在针刺的地方贴上一块纸胶带。
“行了,”伯纳姆医生边说边脱下消毒手套。他一只手按在坎迪肩膀上,让她躺下。“这会儿你不会说痛得厉害了吧。”
“可我没有感到麻药的作用,”坎迪说,唯恐他们会在麻药没起作用的情况下给她做手术。
“那是因为我还什么也没有给你注射呢,”伯纳姆医生说。
坎迪听任他们把她按在平车上,护士帮她抬起双脚,然后给她盖上一条薄薄的布毯。坎迪看着他把不知什么药物注射进静脉输液管内。
“行了,我们走吧,”伯纳姆医生说。
坎迪躺在平车上。来车悄悄地被推入手术室。手术室里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坎迪向四周一看,只见房间白得耀眼,白色瓷砖镶嵌的墙壁和地面,还有白色的吸音天花板。一面墙边整齐地摆着X光片读片灯;另一面墙边排放着非常先进的电子监护设备。
“好,坎迪”护士说,她一直反协助伯纳姆医生。“我们要你躺到这里来。”她站在手术台的另一边,鼓励似地拍了拍手术台。一刹那间,坎迪产生一种受人任意摆布的感觉,正想发作,然而这念头一闪即逝。她实在无可奈何。她怀着一个18个星期的胎儿。她愿意使用“胎儿”一词,这比想起“婴儿”或“孩子”来要好受些。坎迪顺从地移到手术台上。
另一位护士撩起坎迪的病人服,在她胸前安放了几只微小的电极。坎迪突然听到嘟嘟嘟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坎迪才意识到那声音与她的心跳正好一致。
“我要把手术台斜过来了,”伯纳姆医生说时,坎迪坎迪感到身体倾斜起来,形成头高脚低的姿势。她感到子宫在骨盆内微微一沉,同时,还觉得体内一阵蠕动。上个星期她曾有过同样的感觉,她认为可能是胎动。谢天谢地,蠕动很快就停止了。
紧接着,通往走廊的门猛地打开,劳伦斯?弗利医生举着还在滴水的双手,身子倒退着进屋,就象电影里看到的外科医生那样。“怎么样,我的姑娘?”他以那特有的平淡的语调说道。
“我感觉不到麻药,”坎迪急忙说。见到弗利医生,她松了口气。他,高高的个子,瘦削的长脸,一只笔挺的高鼻子把外科手术面罩顶起一只角。不一会儿,坎迪只以看见他那双灰绿色的眸子。其余部分,包括一头银发,都被遮盖起来。
过去,坎迪一直不定期地去弗利医生处接受常规的妇科保健检查。他一直喜欢他,信任人。她在怀孕前有1年半时间没去作妇科检查。她几星期前去他的诊所,看到弗利医生象换了个人似的,感到非常吃惊。在她的记忆中,弗利医生性格开朗,而且不无几分冷面滑稽的样子。坎迪弄不明白,他的这种“新的”性格与他反对她未婚先孕究竟有多少关系。
弗利医生看着伯纳姆医生。伯纳姆医生清清噪子说:“我刚给她注射了8毫克丁卡因。我们采取的是连续性硬膜外麻醉法。”他走到的术台一头,掀起布毯。坎迪看见自己的双脚,在X光片读片灯射出的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她的双脚显得格外苍白。她看得见伯纳姆医生触摸着她的身体,可她毫无知觉。直到他摸到乳房下面,她才感到给针扎了一下,她把这种感觉告诉了伯纳姆医生。他笑着说:“好极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幻觉(3)
弗利医生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地伫立片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坎迪真想知道弗利医生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好象正朝她望着。她去诊所看他时,了也曾这么望着。终于,他眨眨眼睛说:“他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麻醉医生。现在我要你放松些。不等你知道,我们就做完了。”
坎迪看着伯纳姆医生把一只金属丝支架套在她头上,突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