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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2页)

原来是那位年迈的乡村教师!我差点要得精神病了。我一定要把握住自己,我边想,边走过去给这位来看我的老好人开了门。“每次您回到这儿来,”有一次他曾经对我说,“都能给我带来一些城市的文明!”

和他随便聊聊,这倒是不错的主意。聊上半个钟头,我也不至于象一只被捉住的野兽那样,在笼子里面来来去去地跑动了……

3

那位教师走了很久,罗辛纳才回来。她向我讲了一些我想了解的情况:

那个陌生男子名叫米歇尔?马雷,三十二岁,是布朗克福食品杂货店商人玛泰?马雷太太的独生子。他在阿让中学毕业以后,于1938年离开农村,搬到巴黎。战争中,他是少尉,当过俘虏,1941年逃出俘虏营,后来参加抵抗运动。罗辛纳不无自豪地补弃说:“他有一枚战争荣誉十字勋章,还有一枚别的勋章呢!”

“他在巴黎是干什么的呢?”我问道。

“这我就知道了,”罗辛纳说,“夫人,您晓得,我不想显得过分好奇呀……”

“那么这一切情况是谁告诉您的呢?”我问道。

“哦,起先我是从我母亲那里探听到一些情况,而后我去找加拉维,因为他对本地的情况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这也不奇怪,他是开公共汽车的嘛!”

情况我还了解得不多。因此,我决定第二天早晨骑车到布朗克福去。在路上,我总能随便想出一个借口来,以便走进马雷太太的店铺……

灼热的阳光洒落在从拉卡佩勒通向拉绍维塔的陡坡路上。沿途我遇上几个形形色色的本地人,同他们交谈几句,谈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内容。

过了拉绍维塔,道路急转弯,穿过树林和田野,下坡到岔路口,左边折向布朗克福,右边到圣弗隆。我在指路牌前停了一下,心在剧烈地跳动着。这并不是刚才下锯木厂旁边的那个小小的斜坡引起的,因为我身强力壮,骑车不会感到疲惫,而是因为想到米歇尔。我不是象一个奔向情人的小姑娘,而是象一个将要迈出第一步的罪犯,这一步不是导致她全盘计划的实现,就是指引她走向灭亡。因此我决定,横下一条心,去达到我的目的。

离开食品杂货店几米远的地方,我下了自行车,推着车子向前走。我还一直没有想好怎样设法去见米歇尔——看来他在店里当帮工是不可能的。然而我总能找到个办法跟他相会的。

我把车子朝着窗户一靠,便走进店里。进门以前,我迅速把后轮上的气门心拧了下来,嗤的一声几乎听不出来,气泄了。如果米歇尔在的话,我算是有个借口可以缠住他了!

“你们好!”我走进这家半明半暗的店铺时说。

一个绷紧着白发的女人,站起身来,问道:

“您好!您要买什么?”

“我想买一听雀巢咖啡,”我说。

“好的,太太!”马雷太太说着,从货架上拿下一听。

“哦,”我说,“您这儿有一大批雀巢咖啡的存货呢!您就给我两听吧,或者三听更好,不知道行不行!”

司法奇闻(1)

1

毫无疑问,我写这份报告,是为了按规矩办事,是出于某种书生气的缘故,我要让这份报告存入档案。对导致一个杀人凶手得以无罪释放,并且又将一个无辜的人置于死地的那些事件,我要迫使自己再一次加以审核。我要再一次仔细回顾我被诓骗的前前后后,我所采取的种种措施以及可能会遗漏的细枝末节。我还要认真探究一下司法工作上也许仍然保留着的种种机会。然而,我写这份报告的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我有很多时间,至少有两个月。我刚刚从飞机场回来(从机场出来后,我还去过几个酒吧,这就不算了,我眼下的身体状况也是无关紧要的。我现在已酩酊大醉,不过明天我又会清醒过来的)。我到达机场,握着的开了保险的手枪,跳出我那辆大众牌汽车的时候,巨型飞机正载着伊萨克·柯勒荣誉博士离开地面,插入夜空,呼啸着、轻鸣着朝澳大利亚飞去。估计柯勒这个老家伙是知道我的意图的,他在上飞机之前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这可算是他的一大绝招了。我没有钱乘飞机去追他,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我无可奈何,只有等待,等他回来,也许要等到6月,或者7月。要末去喝酒,是偶尔去还是我次去,那要由经济情况来决定。再就是伏案疾书,对一个穷极潦倒的律师来说,这是唯一符合身分的工作。不过,在某一点上,柯勒这位州议员完全打错了算盘:他的罪责绝不会由于时间的推移而洗刷掉,不会由于我的等候而减轻,不会由于我的酗酒而一笔勾销,也不会因为我把它写下来而得到宽恕。我通过叙述事情真相把它深深印在心头,我要等到6月,或者7月,或者随便哪个月他回来的时候(他总归要回来的),到那时不管我是烂醉如泥,还是神志清醒,我都会把我此刻只是出于冲动想要干的事情有意识地付诸行动。我写这份报告不仅仅是要说出我要杀他的理由,而且也作为杀他的准备,一次正义的谋杀他的理由。

我现在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又清醒过来了。正义只有通过我杀死他这样的方式才能得到伸张。杀掉他以后,我就去自尽,这是无法避免的。我倒不是想以此来逃避责任,正相反,只有这样做,我才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虽然法律上说不通,可是道义上却是合乎情理的。我掌握了事实真相,但又拿不出证据。在关键时刻,我缺少见证人。我自杀了,即使没有什么见证人,也容易博得别人的信任。我不象一个为了获得知识,拿自己的身体进行试验的科学家那样去死,我死,是因为想要了结我的这桩案子。

作案现场:这个作案现场一开始就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地方。戏剧大饭店以其洛可可式的建筑外貌,在这座建筑上搞得不伦不类的城市里,堪称屈指可数的著名的建筑之一。饭店有三层,这一点,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大多数人只知道有两层。在漫长的上午——在我们的城市里,人人都早起——,可以看到一些睡眼惺忪的大学生,也可以看到一些生意人逗留在底层,他们往往过了中午才走。稍晚一些,人们喝完咖啡和酒后,饭店就清静下来了,连女招待的踪影也不见了,直到四点钟左右,才有一些精疲力竭的教师走进店来歇脚,还有一些没精打采的公务人员进来小憩。不消说,晚餐时来的客人最多,晚餐以后,过了晚上10点半钟,接踵而来的,除了一些政界人士、经理、金融界人士以外,还有其他自由职业界的大大小小的头面人物,不过也有一些大惊小怪的外国人,我们总爱把自己的城市说成是国际都市。在二楼,那就讲究得发臭了。我用发臭这个词是再恰当不过的。在那两间低矮的四壁裱红的大厅里,象热带一样,热得要命,然而里面的人还忍受得住,女士们穿着晚礼服,先生们常常穿着黑礼服。空气里弥漫着汗臭,香水味,主要的气味还是土豆炒肉片以及本城其他独特风味菜肴的气味。人们在外面观赏了首场演出以及成交了大买卖之后,总爱到这里来聚会(他们跟楼下的人是一样的,只是在穿着上要来得讲究罢了),倒不是要来策划什么事情,而是为了已经策划好的事情庆祝一番。戏剧大饭店三楼上,更加可观。这里放荡不羁,无所不为的情景,不禁令人为之咋舌。这里,房间既高又明亮,跟价格低廉的饭店里的房间差不多,普普通通的木头椅子,桌上铺着格子台布,摆满端啤酒的盘子。紧靠楼梯处是个座位空着一半的小型表演场,表演的节目有平平凡凡的魔术和更加平凡的脱衣舞。大厅里,人们在打牌,打台球。这里坐着本市蔬菜水果商、建筑公司老板和百货公司老板,坐着大汽车修理行的老板和拆卸专家,这些人常常一来就呆上好几个钟头,他们下的赌注都十分可观,他们周围簇拥着一些多嘴多舌的旁观者,希奇古怪而又行迹可疑的人,也有几个妓女守候着,三个或四个,总是坐在临窗的同一张桌旁,饭店睁只眼闭只睁地让她们留在这儿,她们已是这里必不可少的陈设,她们要价也不高。因为真正富有的人是把小钱也看得很重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司法奇闻(2)

我初次与这位州议员相识时,刚通过国家考试,写完博士论文,取得博士学位和律师执照。尽管如此,我还跟上在学时一样,在斯迪西—劳埃平律师事务所当高级听差。这位斯迪西-劳埃平,由于在文蒂兄弟、罗萨?匹克、道贝巴斯以及阿姆斯勒的凶杀案中使被告获得开释,由于在特罗各假肢厂和联合国当中进行调解(使特罗格厂方得到了很大好处),已经蜚声海外。我当时要把一份关于一件捉摸不定的案子的鉴定材料送到戏剧大饭店,去交给斯迪西—劳埃平,只有他才热衷于这类案子。在三楼的一张台球桌旁,我找着了这位红极一时的律师。当时他和州议员打台球已经打完了一局。在另一张桌子上,贝诺博士、温特教授也在打着台球。此时,在我写这份反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当时聚集在那里的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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