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元姜放弃了这个问题。
“我签婚书时她告知我的。”萧珂挣开,扶着几案站起身。
他又回忆起那晚。
湖阳说,“我生了你,给你一命,你还我一命。”
他进宫了一趟,谁知杀出宫后湖阳找他谈,说可以帮他治病,但要拿兵符来换。
时间暂停下施术者虽能正常活动,但生命活动暂停,没有心跳和呼吸,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修复心脏上的缺损。
真没意思。
是非成败转头空,生何其无聊死何其无趣。
他抬手按了下他颈前那片被荣元姜掐出来的紫红淤血,真是红肿热痛四项齐全。
就在此时萧珂突然意识到荣元姜在看他,遂改了动作,顺势去发环和簪,坐在镜前梳发。
荣元姜靠在那里,“你这样待我是不对的。你我婚姻成效,你应该试着喜欢我。”她渐渐的将头埋在臂间,“我不要求你像珞珞那么爱我重我照顾我,但你不能这样,整日不理人,我拿你当朋友的……珞珞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你做不到……你知道吗,我夹在你和宪娘中间,天天受夹板气,我有时会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死,你死了我就自由了,再也不用管这些艹他爹的扯谈事,这鬼日子我真受够了……”
萧珂挨过一阵心悸,找了本空白折子,写了几行字,贴了封条,落印,交给文使说加急暗传,递拜占庭。之后起身开了抽屉。
他将一盒安神散倒进小桃红里,倾了杯酒。
荣元姜说一句,他喝一杯。
世道怎么可能公平?
他也不知道他活着想求什么为了什么——受罪吗。
萧珂灌下最后一杯酒。
窗外飞檐琉璃瓦一色,金砖玉栏宫宇绵延不见尽处。
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你这么喝酒能喝死的。”荣元姜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艹,一眼没盯住灌了一瓶。
“天意如此我认。”萧珂放下酒杯,侧躺在床,药效起的快,他有些意识模糊,说话断断续续的。“不认我又能如何。”
“喂。”荣元姜过去叫萧珂,却没叫醒。
她拿起酒瓶闻了闻。
好浓的樱桃味。
元姜有失眠症,常服安神散,是以这味道她熟悉。
荣元姜吓出一身汗,赶紧命人去找班宝镜。
班宝镜抓狂,“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她从衙门回家,与余容直奔主题,进展过半,秦婉仪破门而入,一副人命关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