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充奉手,随后站直了道:“那细作已经招了。他是元嘉十五年潜伏进来的,当时素影园采买一批乐工舞姬,他就混在此中,平日里主要是配合潜伏在我朝中的细作打探素影园往来的食客。今日他看到有人将卢乡侯之女套麻袋里掳走,就跟上去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黑吃黑,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没及时赶回素影园,被咱们的察子抓住了。”
“就这?还当细作?东魏没人了。”张瑾嫌弃得不行。
曹邑道:“东魏文武相争愈来愈烈,东魏帝已老迈,疑心愈来愈重,东魏朝堂如今的局面可谓是他们的皇帝一手促成。此次杜鸿渐被俘,杜晓被各方攻讦,一直保他的中军将也力不从心,被东魏帝猜忌。”
张瑾挑眉:“难不成这细作是真打算把骆家那个小姑娘抓了,去威胁卢乡侯放了杜鸿渐?”
汪充点头。
嘿,还真是。
若不是骆乔根本没被打晕,细作就会去通知他们的暗桩,到城外黑吃黑,把三个孩子掳走。骆乔力气大又怎么样,给她喂点药,再天生神力提不起力气来,也是白费。
“我倒是想知道骆家小姑娘是歪打正着,还是提前知道些什么?”张瑾扫了一眼曹邑,忽然发怒:“你们怎么做事的,中常侍来了,连杯茶都没有吗?”
门外俩差人左脚绊右脚地进来,连连请罪,说这就去街上买两斤好茶回来。
“罢了。”曹邑哪里不知道张瑾这是在赶人,识趣地起身,“我还有旁的事,先告辞了,茶就留待下次。”
“曹常侍慢走,恕不远送。”张瑾人站起来了,半点儿没有要送的意思。
待曹邑出了干办处大门后,他才招手叫汪充过来,问:“潜伏在朝中的招了没有?”
汪充摇头:“那人只将打探的消息交给鹿儿街上一家薪行,他只与这一个暗桩单线联络,所知甚少。下官已经派人去抄那薪行了。”
“把你的人叫回来。”张瑾立刻道。
汪充不问为何,立刻让人快马去追先头出发的差人。
“走,我们也去京兆府凑凑热闹。”张瑾拿起大氅穿上,对汪充笑道:“咱们可都得谢谢骆家小姑娘大闹这么一出,加把力把朝中的细作钓出来,咱们干办处今年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汪充笑着说:“卢乡侯虎父无犬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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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街上,依旧是人挤人,闻绍被挤在人群中,发冠歪了,衣裳乱了,靴子被踩了十七八脚,都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宋国谓承金德,尚白,皇族高门们衣裳多饰以白。而好玄谈的狂士们穿乌衣,是在隐晦地批判当权者不作为。
闻绍的靴子就是黄白二色,不过现在已经半截灰扑扑的了,他人也满脸的生无可恋。
什么时候能让他离开啊啊啊!
“诶诶,打了,打了,打了!”
前头一片片传来兴奋的声音,闻绍前面的壮汉大声问:“什么打了?”
“打板子啊,打拍花子的板子!”
“打得好!”
“打重一点!”
人群里一阵阵喝彩声传开,虽然看不到,但知道拍花子被打了板子,人们就很高兴,上元佳节,就是该如此开心。
“这位公子,你不高兴吗?”
只想离开的闻绍觉得自己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了,可旁边的人却非要拉他一起共襄盛举,“拍花子人人得而诛之,这位公子,随我等一块儿高呼打得好呀!”
“打得好!”
“打得好!”
“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