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山林,她却喜欢海。好吧,他也喜欢海。
年少时,苏小小戴着耳机,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张瞿跟在后面,几分钟后,她突然转过头看着他,笑颜如花,柔声问道:“张瞿,你喜欢什么?”
张瞿傻傻地站在原地,反问道:“你喜欢什么?”
她的笑容灿若桃花,张瞿恍惚觉得,春天来了。可那时明明才刚刚进入冬季,离春季还很远。
“我喜欢海啊。”
苏小小的声音钻进张瞿的耳朵,一遍遍回响。
“我也喜欢海。”
说完张瞿跟着笑了起来。
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世事难料,他那时候怎么会想到苏小小不喜欢他呢。
一腔热血,空付给时光,得不到回响。
张瞿的心里闷得难受,起身往房外的沙滩走去。
广阔的海水一望无际,向天边延伸,似乎要和远方的天际连成一片。阳光照射海面,泛出一片波光粼粼。
这破海,有什么好看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滩看不到尽头的水而已。
张瞿一脚踢在一旁的石头上,愤怒从他的眼底一点点冒出头。
发泄过后,张瞿顺势倒在沙滩上,抬起手盖在眼睛上,从指缝间看天上的太阳。
这一片破海有什么好的,不如绿波翻涌的山林。
可她不喜欢山林啊,她不喜欢。他在山林之中建了房屋,她也不会跟他去住。
苏小小这时该醒了。想着,张瞿站起身,拍掉粘附在衣服上的沙子。他收起刚才的愤怒,露出足以媲美桃花的笑容,从容地朝房里走去。
苏小小已经坐在餐桌旁,正在盛饭。她一点也不意外桌上的饭菜是出自谁的手,除了张瞿,还有谁会跑到她的家里给她做饭。
张瞿快速上前,把苏小小扶到椅子前坐下。责怪道:“不要做这些了!”
苏小小听见他语气里隐含的薄怒,不自觉笑出了声。张瞿真是大惊小怪,她又不是受了伤,只是怀孕了而已。
怀孕,苏小小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神色忽然
变得沉重。
这个孩子,除了生下他,还能怎么办呢?
苏小小握着筷子捣鼓碗里的米饭,没一会,米饭就被戳得黏成一团。
她在吃饭的时候,总是喜欢滔滔不绝地讲话,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这会,没听到苏小小叽叽喳喳,张瞿觉得奇怪,一抬眼就看见苏小小闷闷不乐拿米饭出气的模样。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易横亘到苏小小头顶上方,弯曲双指,在她的头顶轻轻敲了两下,故作生气道:“吃饭。”
苏小小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反驳他,而是继续默默戳饭。
听到了这个惊天的消息,哪还有心情吃饭。无论多么好吃的饭菜入了嘴里也只是同一个味道,苦味。
苏小小戳着戳着,看着碗里被戳得稀巴烂的米饭,原本就不好的胃口更加不好,甚至还冒出了点想吐的苗头。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