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这炮竹可是都准备齐了,一会大少爷一回来,就要放炮竹,可别偷懒了。”
柱子忙的把脑袋如小鸡啄食一般的点。
陈实稍稍的放心了下来,看着这一团忙碌的陈府,心里涌出滚滚的惬意,陈府可是他这半生的心血所在,想老太爷再世之时,也未曾感想过,有今日辉煌,能有状元及第。
“实伯!”小五跳了下来,摸了摸发髻,笑道:“您老说,咱们这是真的么?”
“什么真的假的?”陈实转身,双手背向身后,居高临下般的道。
“呵呵,”小五傻傻的露出笑脸,道:“小的是说,大少爷能高中状元,这怎么说了到耳边,小的有些难以相信啊。”
“你,”陈实闻他此言,顿时气的跳将起来,白花花的胡子频频的吹的“呼呼”作响,指着他的脑袋,大骂起来,“你这厮,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咱们少爷怎么不能高中状元,老夫早十年便能知晓,大少爷定是状元之才。”
小五看着似是半仙的实伯,心里有些踌躇,嘻嘻笑道:“不瞒您说,小的倒是以为,咱们府上三少爷最是有状元之才。”
“三少爷?”实伯欣慰的粘须微笑,脸上舒缓的笑意道:“三少爷自是能做状元的,想那年在汴京,老夫可是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可、可……”小五愣了愣,憋到嘴边的话回了去。
实伯一见,不禁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有话便之说,老夫还要为少爷接风洗尘呢。”
小五蹙眉想了想,道:“实伯,你见过哪一家出过两个状元了吗?”
“这……”陈实也仔细想了起来,这科举以来,却是未有此事,可要说这三少爷无能,他又不是几年前,如今都快十六了,这名满成都府之人,怎会无能。
陈实憋了憋嘴,都怪小五这厮,怎么说出这些丧气话。陈实怒目圆睁,喝道:“这关你何事,又不需你去应考,以咱们三少爷的文采,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你做的什么担忧?”
“对对对,”小五闻声,一屁股的溜的老远。
陈实没有闲暇去看,只是站在在府门外,不时的仰着头往巷前望去。
…………
陈尧咨一行还是不快,在阆州耽搁时日,待到了这南部县城,已是酉时三刻。夕阳余晖斜照在城门上,映出霞红的长烟。
马晨停了下来,贺山掀开车帘,走了进来,欣喜的道:“少爷,咱们到了县城了。”
“到了?”陈尧叟问道。
“已到东城门了。”贺山点了点头。
“怎么了?”靠在马车里的陈尧咨打起了盹,听闻到了,顿时没了倦意,忙的醒了过来。
贺山微微点头,笑道:“县城的东门在眼前,少爷,咱们今晚可回到城府了。”
陈尧咨掀开车帘,看看了看,已是斜阳落日,这时辰快过了,点了点头,欣喜的道:“那咱们快进城去吧,可别耽搁了。”
贺山点了点头,拿起缰绳,兴奋的挥鞭而起,马车辘辘,一溜烟的走进了县城。
………………
夜深人静,陈尧咨却是有些难以入睡,无他心事,唯有这一别故乡难,如今他睡在了曾经住了近十年的小院,心里怎能没有些许感慨。
抚摸着这光滑沁香的褥被,似是有想起了往日贪睡赖床的时日。秋蓉拉起被褥,他却又是扯了过来,盖在身上,秋蓉担心他身子着凉,也就由得他了。向着这些,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意。
打开纸鸢窗,还是那样的一层不染,院里的桃李仍旧残留着绽放争艳的痕迹,又如那美妙少女的盈盈绕饶,凌波款款,不时的虫鸣显得这院子有些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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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的微微,打破了这寂静已久的小院,木牌仍是新奇,这书案上的砚台仍摆在此处,那是他往日练字习书常伴之物,湖笔宣纸在案几上没有尘染,想来实伯对这小院的每一处角落,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没有因这院里的寂寥,而失落在桃李的凋零的花里。
“吱呀,”门开了。
“秋蓉姐?”陈尧咨下意识的道。起身一看,才想起秋蓉还在汴京,并不在这南部县城。
门开了,走进一人,却不是秋蓉,而是大哥陈尧叟。看着有些失落的陈尧咨,不觉笑道:“怎么,三弟可是又在想着秋蓉那丫头了。”
陈尧咨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秋蓉可为陪伴着他长大,就是这屋子里,秋蓉也是比他陈尧咨更为熟悉,这般的感情,岂是三言两语的言辞能割舍。
“大哥怎么来了?”陈尧咨笑问道,现在大哥应该正在陪着客人,父亲为官在外,只有他为长了。而今他也是状元之身,那些人岂能不为他马首是瞻,就连知县大人,也不得不敬佩下座。虽是陈尧叟推辞,可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这些南部县的乡绅名流。就连启蒙的刘夫子,也脸上添了不少的光。
“你知道我不善饮酒的,”陈尧叟不觉泛起苦笑,“若是要比饮酒,我还不如你有量。”
陈尧咨笑道:“我不行,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