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襁褓里白雪似的小妹妹,照着这年龄差,都能将妹妹当女儿来看待了。
“虽是不一样,也同样是辛苦,儿臣给额娘送来许多补品,有上好的血燕,灵芝,还要蜂王浆,您多吃一些补一补。”
“膳食补身体,有太医看着呢,”良妃好笑道:“可不能瞎吃,你啊,别操心这些了,好好随你汗阿玛办差才是真,额娘这儿什么都不缺。”
“您补好身子,就当是为了以后随儿子享福去。”
良妃笑着点头:“额娘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你现在每天都来瞧我,外头人可不就要说你了?”
“随他们说去,骂儿子的人多着呢,他们骂来骂去,还会意见不和互相吵起来,”胤禩道:“我大概也能知道他们又要说我什么。”
无非就是感情用事,作依恋母亲之态岂不懦弱?
“嘴皮子长他们身上,现在还盯着儿子的人,不就是一些满口之乎者也的酸儒吗?”
胤禩笑道:“在儿子写了《大秦传奇》以后,大部分文人就改观了,说儿子只要不写违背三纲五常的内容,正经写话本,他们就不骂了。”
“那他们可能不知道,在《大秦》之后,儿子要写《大唐》了。”
良妃乐了,顺着胤禩的话问道:“大唐又有什么样的精彩故事呢?”
“那可就多了,从贞观之治写到开元盛世,期间可是诞生了一位女皇。”
大唐民风开放,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二程、朱熹都还没出生呢!
良妃并未专注学过经史子集,平日里兴趣来了才看一看,自然也不知道,胤禩又要写一些一定会挨骂的故事了。
到了四十岁的年纪,良妃也体会了一把儿女双全,孙子也有了,心里有了盼头,日子怎么过都是明媚的。身边多了个孩子,让寂寞的宫中生活更多了一抹亮色。
待胤禩从良妃那儿回到康熙身边,康熙刚将笔放下。
“回来了?”
胤禩应了一声:“额娘身体恢复的很好,妹妹也身体健康。”
康熙笑了:“现在不会再和朕急了吧?”
胤禩眼眸含笑的时候,真就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急了,还好汗阿玛宽容,没有因为儿臣冒犯而生气。”
康熙总是见他把自己丑化成马公公,再瞧见他如玉君子般的模样,心情很微妙。
这样优秀的儿子,整日里佝偻着背假装是老太监一整天,为他读文书递奏折、端茶倒水,保护他安危,又忙前忙后去缓和其他兄弟之间的矛盾。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和他心意,还不邀功,整天还要被人指着骂,人们都不知道他有多优秀。
就忍不住想要更偏爱他几分,念及他这些年做了多少事,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与爱玩的脾性就都在容忍范围之内了。
康熙道:“朕以己度人,能明白到你是什么感受。”
他回忆起自己八岁继位,那时候额娘生病,每天侍奉在旁也没能挽回母亲的生命,九岁丧母时的悲痛与无助现在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
世界上最难受的便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皇考、皇额娘、皇玛嬷,还有赫舍里皇后,全都已经离开了他,他现在也已经年过半百了。
每当思念故人的时候,都会升起孤寂的感受,不知不觉,他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了,眉间因总是皱眉留下川子痕,显得威严又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