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十字街一带比起以前来可是大不相同了!”七郎接着有些眉飞色舞地向我们描述道,“当初的那些烂菜地,现在因为销金窟的影响,已经变成京师中最为繁华的地段了,六哥你投进去的银子,怕是要翻上几番了!”
“那是自然!”我颇为自负地傲然答道,“若是赚不了银子,我怎么会下那么大的本钱?六哥我答应,只要你好好地干,到时候等你成亲的时候,绝对要弄成整个江南江北最为风光的婚礼!”
七郎听了以后兴奋地摩拳擦掌起来,连两只眼睛也亮了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么?”我问了一个家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七郎一听这话,刚起来的精神头儿顿时又蔫了下去。
本来像到了七郎这个年纪上,成了亲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因为他在家中的时候就是个整日里面惹是生非从不服管教的脾气,再加上天生神力,更不将他人放在眼里面,所以在京师中的名声还是很恶的,普通的士大夫们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千金交付给这样的浪荡公子,而愿意结交的人却又不是老爹能够看得上的,所以一直没有安定下来,最近又跟着我来到了江南,就更象是脱了缰绳的烈马,放任自由了!
可是我现在作为他的兄长,就不能放任他这么颓废了,于是我说教道,“恩,你的年纪也不算太小了,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基本上都有孩子了!你要努力呀!江南这里土地富庶人物风流,美女大大的有!你平时少喝点儿酒,少生些事端,多同那些女孩子们套套近乎,有中意的不妨多接触接触,若是碰上了可心的女孩子就直接来同六哥讲,我给你做主!我们现在远离京师,爹娘都不在身边,兄弟之间就更不能有什么隔阂呀!”
“六哥教训的是!”七郎服服帖帖地向我保证道,“小七一定听哥哥嫂嫂的话,决不乱来!”
“恩,那就好——”我见七郎大有长进,现在居然还会不着痕迹地顺道讨嫂嫂欢心了,不由得老怀大慰,向公主看了过去,果然见她也是一副欢喜的样子。
“六哥——”七郎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回来的时候路过扬州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七郎这些日子跟着我走南闯北,也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在外惹是生非的浑小子了,他说是怪事,那一定就是怪事了,我的兴趣立刻被他给吊了起来。
七郎一边回忆一边讲道,“当日我们一行人离开了扬州,准备南下的时候,正在岸边等船,忽然来了一名老者,拄了一根手杖,杖头上面挂着一只葫芦,看上去鹤发童颜,倒象是个老神仙,声音倒是难听得紧,就像是猫头鹰笑起来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们只见到他将葫芦打开,里面立刻散发出一股异常醉人的香气来,闻起来飘然欲仙,接着岸边的众人都觉得浑身酥软无力,身不由己地坐倒在地上。”
“啊——”公主叫了起来,将身子紧靠在我的身旁问道,“后来却如何了?”
“我当时只觉得心中恍惚得很,身子却没有象其他人一般倒下,可是四肢却不停使唤地抖了起来,似乎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七郎回忆道,“我知道自己受了暗算,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那老者见我立而不倒,想来也是非常惊奇,于是就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打量了一番,接着脸色大变,还说我身上有什么王八之气!我听了之后非常生气,想要骂他,口舌却不听使唤,只得用眼睛瞪他!那老者接着在我的怀里面乱翻,看到了地契,想来是起了歹心,举起手中的手杖就要在我头上击下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名戴着竹斗笠以轻纱遮面的青衣女子,将那老者轻而易举地赶走,然后挥手向我们洒出了什么东西,众人就清醒过来了!所幸地契都在,否则这一趟路可就跑得太不划算了!”
“地契什么的倒在其次,你人没有什么闪失才是关键!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六哥我可如何想爹娘交代?”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都不简单,于是我追问道,“可知那两人的来历?”
“这个却不知道——”七郎摇头道,“只是在两人打斗的时候,那老者自称是什么圣门使者,光明使徒之类的话,那女子自始至终却没有说过话,不过我注意到从那女子的身上掉落了一件东西,被我拾了回来。”七郎将一件小饰物模样的东西递了过来。
“圣门使者?”公主想了想后猜测道,“叔叔一定是遇到了邪异门人,只有他们才会自称圣门使者。以前听说他们是在江南一带活动的,没想到就在我们附近,以后可是要多留意一些了!”
“邪异门?”我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江湖八大宗师中,其中一人就是邪异门主,却没有料到他们会是象邪教一般的行事,听七郎的描述,倒象是拍花党了!
那件非金非玉的小饰物触手温润,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制成,摩挲之间居然有种韧性,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之后,却发现上面的云彩状暗纹居然是文字,正面是“慈航普渡”四个字,在后面则是两朵梅花一般的字样,“静斋”。